家里就她一个人跟孩子，怕是真需要人搭一把手。

“我这次过去报喜，老舅跟老舅妈拉着我问了好几回，说‘你媳妇真愿意跟你好好过日子？’，我回答得嘴都酸了他们才放心，才发自内心的高兴。”周野笑道。

白月季一笑。

周野说着又是一叹，“就是广秋，小时候发烧烧坏了喉咙成了哑巴，现在虽然长得人高马大的，也说不上个正经媳妇，比我还大一岁，我这快当爹了，他还打光棍。”

白月季说，“只是说不了话的，应该也还好吧？”

“人家都嫌弃。”周野摇摇头，“媒婆说的都是一些寡妇，比他还大八岁十岁，寡妇的孩子都七八岁了，还要带着嫁过来。我老舅老舅妈都没答应。他们想给广秋找黄花大闺女。”

“难找吧？”白月季道。

“肯定难找，就算有意向的，开口就要一百块钱彩礼！”周野撇嘴道。

这些都是听他老舅妈说的，说这是嫁闺女吗，这分明就是卖闺女，而且还坐地起价！

为了这事，他老舅跟老舅妈都发愁。

不过对于顾广秋的事，周野也就是跟他媳妇说一嘴，白月季也没多说啥。

毕竟对于姑娘家来说，谁都愿意找个从头到脚都健健康康的，说不了话这问题不小。

也到饭点了，周野就出去把鱼跟馒头都端进来，就在炕几上吃，爱干净的白月季也没反对。

主要是这年头没有暖气，下边太冷了。

“媳妇儿，这鱼香不？”周野笑道。

白月季一笑，“是挺香的，你这厨艺不错。”

“那是肯定的。”周野笑，“对了媳妇儿，前儿买的苹果好吃不？下次过去要不要再带点儿？”

“有点酸，不过也还好。”白月季道：“有的话买点，还有白梨。”对于这些水果，她也是想每天都吃点的，也补充一下维生素。

周野应下了，俩口子一边说话一边吃馒头，这炖鱼很下饭的，白月季吃了三个馒头，她发现自从怀孕后，这胃口真是变大了，三个馒头，鱼肉若干，还有一碗萝卜汤，全下肚子里，但是就在吃完没多久，她又抓了一把松子开始剥松子吃……

要是换一个男人看到媳妇这么能吃，那得发愁了，但周野不一样，高兴得很，媳妇嘴壮这是好事儿。

嘴壮好啊，媳妇身体不会亏着，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健康成长。

“读书吧。”白月季一边吃松子一边跟他道。

周野就把书拿出来读书看书，到底是没读几年级，读得磕磕绊绊的不说，好多字还读错了。

白月季却没有嘲笑的意思，给他指正过来让他记住，还把笔跟纸给他写。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媳妇的字跟学识给影响到，周野也很认真没有敷衍的意思。

俩口子一个吃松子一个读书写字，气氛和谐得很。

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刷牙洗脚上炕睡觉。

“媳妇儿，后半夜炕不热了你会不会冷？”周野问道。

白月季摇头，“也还好。你身上也暖和得很，跟你睡一块不冷。”这人就跟大暖炉子似的，浑身散发着热量。

加上她家这被子是大棉被，下边的褥子也很厚实，真冷不着。

周野笑笑，凑过来亲了她一下，“快睡吧。”

白月季睡得很快，一觉到第二天天大亮，要不是肚子饿了她都不愿意起。

才吃完早饭，把她的稿子拿出来要写，李大嫂子带着另一个嫂子过来串门。

“这是老队长家的老二媳妇，你叫她大山嫂就行。”李大嫂子笑道


李大嫂子跟张巧妹关系不错，就赶紧进去探望，没多久就回家了，周野就在这坐呢。

“嫂子，老张叔醒没？”周野问道。

“醒了，没什么大事儿。”李大嫂子坐下来继续剥花生。

“这好端端的，咋跑外边去了。”李丰收就说。

李大嫂道：“明天这不是冬至了吗，他去喊老张婶回家包饺子，一时没注意踩了冰，就摔了一跤，年纪大，摔晕头了。”

周野说，“我说呢。”然后他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转了转眼珠子，就说道：“话说回来，张巧妹年纪不小了啊，我记得她跟我一个岁数的吧？咋还不嫁人？”

“是跟你一个岁数的，不过她不嫁人，她要留家里招女婿。”李丰收说道。

乡里就是这样，对别人家那点事了解的比自家都清楚。

周野也听说过，“那咋没招呢？我男的我这岁数娶不上媳妇都着急，她一个大姑娘家里不担心啊？”

“哪不担心，老张叔跟老张婶可没少找媒婆张罗，不过她家要招上门女婿，这可不好找。”李丰收说道。

“咋不好找？张巧妹虽然是粗了点糙了点，但长得也不赖啊。”周野说道。

“长得不赖又咋地？她彪悍的名声可是在村里传开了的，你见过哪家的姑娘跟男人拿一样的工分的？她力气比男人都大！”

“咋地了，姑娘力气还不能大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呢！”李大嫂子不满道。

“我可没说不好，这不是说实话么。”李丰收回了她一句，跟周野道：“她太彪悍了，跟人吵架就没有输过的时候，跟朝天椒似的，哪个男人受得了？”

“她家就她一个闺女，她要不彪悍那可早就被欺负死了。”周野倒是不觉得有啥，“那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招不到女婿吧？多的是男人想吃软饭啊。”

“媒婆的确有给介绍，但没有一个是张巧妹看得上的，她招上门女婿要求可不低！”李丰收笑道。

“那媒婆也不是啥好东西，要不就给介绍尖嘴猴腮丑不拉几的，要不就给介绍老光棍，比巧妹大了十几岁，都是些啥玩意东西？搁谁谁要啊，糟践谁呢！”李大嫂子没好气。

李丰收说，“那你觉得她能找到啥样的？本来她就要招上门女婿，谁家男子汉愿意给人当倒插门？凡是愿意当倒插门的……不用我多说了吧？而且就张巧妹家这情况，一般愿意当上门女婿的都看不上，就只剩下那些老光棍跟丑不拉几的了！”

张巧妹一个人要养活老张叔跟老张婶，她是他们俩口子的老来女，生她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如今两人更是五十好几，加上身体的原因，重活压根干不了，也就只能干点轻省的，再过几年或许轻省的都干不了就得靠人养了。

人家愿意当倒插门来当上门女婿的，哪个不是好吃懒做想靠女方家养活？这家庭条件养活自己都是问题，咋养活他一个大男人？

所以李丰收这话不好听，可就是实话，也是张巧妹现在都没招到女婿的原因。

李大嫂子也没说啥。

老张家的情况整个大队都知道，没啥好说的。

“就非要招上门女婿啊，不能嫁近点，也一样可以照顾她爸妈啊。”周野听了一耳朵，说道。

“老张叔跟老张婶现在倒是有这么想，不过张巧妹意见很坚决，她就要在家招女婿给老张家延后。”李大嫂子说道。

周野也就没说啥了。


“嫂子你可真不容易。”白月季说道。

“谁家当人媳妇的都不容易，也不止我一个，只能认了这个命。但你知道我忍不了硬是逼着丰收闹分家是什么原因吗？”李大嫂子说。

一直到这会，村里头都还有人拿这事说她呢，说她怂恿了李丰收闹分家，闹得老李家难看，不是个好东西的那些话。

不过李大嫂子全然不放在心上，因为再在那边住下去，她真是要被逼疯了不可！

“因为老太太太偏心？”白月季是个好听众，就道。

虽然不喜欢八卦别人家的事，但也愿意多长点见识这乡下老太太能极品到什么程度？

“对，就是偏心！”李大嫂子道：“凭啥都是儿媳妇，娶我的时候，就给了一块布料一双鞋子，没了。我跟丰收也没有摆桌，但那会条件不容易，我也没觉得委屈。但我那妯娌？打从进门开始就压着我，她进门老俩口给准备了新衣服，新屋子，那房子还用上了砖瓦！我那姑子更是从给弄了热水壶还有脸盆回来送她！我怀孩子生孩子一路就那么不容易？她怀孕直接成了祖宗，生孩子月子里又是吃鸡蛋又是吃大白面馒头，我到底是咋对老李家了，我还得继续待在那给他们当牛做马？”

“我听了都气愤。”白月季道。

李大嫂子抹了一把眼泪，她真的太委屈了，“当时我是受不了的，所以逼着丰收分家！”

“都过去了。”白月季劝道。

“是啊，都过去了，现在也是苦尽甘来。”李大嫂子说道：“不过这在我心里是永远过不去的，以后那老俩口也休想我去伺候，想都别想，村里头那些人的话，我是理都不会理！”

“嘴巴长她们身上，爱怎么说都由着她们吧。”白月季道。

到了山里，两家就分开了，各自去忙活。

李丰收就说李大嫂子，“你说你也真是，不是要跟白知青传授点怀孕常识么，结果没说怀孕要注意的事儿，倒是跟白知青大吐苦水，还给我哭上了！”

他跟周野走前边，隔着也不远，当然也听得到，可尴尬死他了。

好在周野厚道，表示理解，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李大嫂子骂道：“咋地了？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我可告诉你，你那老爹老娘以后老了要是打着要我伺候的主意，那他们可打错了，想都别想！”

“没有的事儿。”李丰收说。

“最好没有！”李大嫂子一哼。

再说周野跟白月季。

白月季早就知道这年头当儿媳的不容易，但也没想到这么难，她清楚，这还是一种很普遍的想象。

婆婆刁难儿媳妇都是家常便饭。

周野干咳了声，“媳妇儿，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白月季摇摇头，虽然有点感慨，不过么，她没有婆婆，不担心婆媳的大矛盾。

周野看她没受影响，顿时也是放心了，就也开始弄柴火。

周野忙他的，上树去劈那些干枯的树枝，白月季就忙自己的，她捡一些枯枝落木，等捡了一捆后就找了草藤子把它们捆起来放车上去。

俩口子忙着忙着，就有其他人来了，不少都是拖家带口全家出动来搂柴火的。

看到白月季跟周野一块来搂柴火，这其实还是叫看到的人都有些惊讶。

不过周野跟白月季都没多理会。

周大哥周大嫂今日也过来搂柴火了，周大嫂忍不住抱怨。

“当初那拖车我要留你还说算了，这要是有拖车哪用这么费事？运两三趟就都够烧到明年去了！”

周大哥也惦记那拖车，但他更了解他弟的脾气，“那拖车你要是不让他带走，信不信他直接跟你翻脸，要分房分财产？他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要不是他看在妈最后的时间咱们出了不少力，你真以为他能啥都不要就任咱赶出去？”

周大嫂哼了声，“你爸跟你妈最后关头都是咱们送走的，他出啥力了？家产当然都是咱们的！”

“那他当时干啥进去的你不知道？不就是爸妈没钱治病，他跑去给人顶罪给关的？这点老队长清楚，咱们村里人也清楚，见好就收吧。”周大哥说。

周大嫂哼了声，就见她家邻居张大嫂子一家子朝这边过来，周大嫂顿时不搭理周大哥了，跟张大嫂子一块搂柴火，想说点东家长西家短，却从张大嫂子得到最新消息。

“你家老二跟他那个知青媳妇一块山上来搂柴火了，看那样，怕是要跟你家老二好好过了？”张大嫂子说道。

周大嫂一愣，“这咋可能，啥时候的事啊？”

“我们刚从那边过来，我两个眼睛看到的，能有假？”张大嫂子说，还想跟周大嫂打听，“他俩口子不是假夫妻吗，咋回事啊，难道真过上了？”

周大嫂道：“我哪知道，我家跟老二家关系可不咋地！不过我觉得不可能，白知青是谁，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除了邓知青，你看谁被她放眼里？”

张大嫂子说道：“可他们现在这咋回事？”

周大嫂想了想，“白知青那人啥事干不出来，指不定又是在打着刺激邓知青的主意呗，当初嫁给老二，可不就是这样？现在估摸也差不多。”

张大嫂点点头，“等我下山了，我去好好打听一下，看到底咋回事！”

“哪里用得着下山。”周大嫂跟她抬了抬下巴，让她朝另一个方向看去，不是马娟又是谁？

马娟跟其他两个女知青也一块过来搂柴火。

张大嫂子眼睛一亮，“真是瞌睡来了枕头就来，跟马知青打听保管能打听出来，这可是个嘴巴漏风的主！”

关于白月季的很多事，都是从这位马知青嘴里打听出来的！

她拉着周大嫂假意过来这边弄点枯枝落叶，跟马娟几个打招呼，完了之后重点招呼马娟。

马娟啥人啊，一下就察觉出来她们是干嘛来的，眼珠子一转就跟周大嫂笑道：“周大嫂子你可真是个好大嫂，不过你放心好了，月季以后肯定是要好好跟周野过的，她已经怀孕，肚子里的孩子都三个月大了！”


除了带回来了以上的物资，原先他拿去当本钱的二十几块钱，也翻倍了。

不过白月季知道，要不是他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钱肯定还得再翻几翻，因为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在外边可真的全都不便宜。

这年头物资紧缺，有钱都不一定能弄得到。

完全可以说，她家阿野就是个有本事的男人。

所以白月季这些天不仅吃得脸色好了不少，这性子都跟着温柔如水下来。

那眼波流转的小眼神儿，看得周野的大男子心澎湃不已。

男人么，可不就是得把老婆孩子养好吗？不然还能叫男人？

“媳妇儿，你放心，我一定把你跟咱们孩子养的白白胖胖的，你先忍忍，好东西还在后边呢，我跟人预定了腊肉，下次给你带回来！”周野搂着他媳妇儿的腰，说道。

“我自是信你有本事的。”白月季眼里带着笑，也捧了他一手。

今天那对猪蹄被她炖了大豆，周野舍不得吃，他就吃炖猪蹄的大豆，猪蹄都是白月季的。

不过白月季也知道要省着点，就吃了一只，还有一只留着明天，那块瘦肉也还没吃，用冰给冷冻起来，这天放不坏。

而且眼看着就是冬至了，留着到时候包饺子吃。

“野哥。”

李泰山跟王二英两个在篱笆外边喊。

白月季就先进屋，周野出来，问他俩，“你们两个咋来了，这都下雪了。”

李泰山笑道：“野哥，你这是真成好男人了啊？”

“屁话，我周野啥时候不是好男人了额？”周野道。

“野哥，今晚上有个局，大局，你去不去？”王二英问。

“再大的局也别喊我了，我去不了，不然我媳妇跟我没完。”周野摇摇头。

李泰山忍不住啧了声，“嫂子现在不是怀野哥你孩子了吗，难道还能跑得了？野哥你就这么被管得死死的？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可不是，大男人的，还能叫一个娘们管住，说出去都得被人笑话！”王二英也道。

刚刚他们俩都看到了，尤其是王二英，他看到周野搂着白月季的腰，小俩口一块在门口赏雪呢，感情看起来贼好。

忍不住就有些羡慕嫉妒，要知道，他跟马知青现在八字还没一撇。

他给马知青送番薯送土豆，都没用！

周野直接就给了王二英一脚，“你找打是不是？”

王二英差点被踢倒，踉跄了一下，赶紧道：“不是不是，野哥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我不去，你们自己去吧。”周野摆手。

李泰山跟王二英就走了。

路上忍不住王二英牢骚不少，“周野咋回事啊，不把咱们当兄弟了？约他好几回了，都不去！”

李泰山倒是理解，“也难怪，本来就被白知青迷死了，现在白知青还愿意收心跟他好好过，他当然得守着不敢惹她生气。”

说着他又看向王二英，“你咋样了啊，打动马知青没有？”

“别提了，那娘们不好上手，不过我可没多少耐心，真要是把我逼不耐烦了，哼哼！”王二英哼了声。

李泰山呵了声，“那你可别跟我走太近，我担心到时候被你连累，去年那几人，你是听说过的吧？”

王二英一下就萎了，“我就是说着玩的。”

不说这两人，转身回屋里的周野可是打算跟他媳妇睡觉了。

白月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吃得有点好，洗了脚躺下后呢，就有点躁动，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活色生香的男人。

这男人是她丈夫，不管是长相还是脾气各方面，这些天处下来，真的都对她胃口。

这是合法的丈夫，白月季就不打算忍着了，她伸手摸了摸周野的肚子，伸他衣服里边摸的。

周野愣了一下，“媳妇儿，你睡不着呀。”

“睡不着。”白月季娇软软的声音跟猫儿似的慵懒。

周野可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了，试着凑过来。

事后白月季浑身舒坦，就仿佛阴气太重得到了阳气的中和，从内到外的舒坦。

而周野呢，那也是比新婚之夜还高兴，将他媳妇如珍似宝地抱着。

“媳妇儿，快睡吧，时候不早了。”周野说道。

白月季也的确是有点困了，这些天都是早睡早起，真有点成为习惯。

看着媳妇很快入睡，周野觉得怎么看都不够，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握着媳妇的手也入睡了。

这天后半夜外边的风雪下得不小，但是屋里却暖极了。

第二天早上周野起来炖猪蹄蒸番薯鸡蛋，白月季都还没睡醒呢，李泰山就跑来跟他说昨晚上他们去耍钱差点被抓了！

“好家伙，野哥你不去是对的，昨晚上差一点点，我跟王二英就回来不了，实在是太凶险了！”

周野楞了一下，“咋回事？”

“还不是杨老贼那龟孙出老千，把大家伙的钱都赢了不少，不知道哪个发了狠，就给举报了，昨晚上我们耍到一半，就有人包过去。陈老四，他就没跑掉，昨晚上已经被拿下了！”李泰山说道。

周野笑说，“那你们跑挺快啊。”

“我只是跑得快，王二英那小子临走前，还把那些钱都扫了，不知道扫了多少，我估摸着得有好几十数目！他不是还欠了野哥你钱吗，你管他要去，别便宜了这小子！”李泰山道。

周野原先借过王二英钱，不过他没钱还，虽然就几块钱，但既然有了当然得要回来。

王二英在心里骂了李泰山几句，昨晚上对陈老四是灾祸，对他来说可真是一场大机遇啊，临走前扫的那些钱都是杨老贼的，好几十块钱呢！

李泰山这混蛋羔子看他不给分赃，跑去找周野告密了。

但他可不敢不给周野，给得还挺爽快，完了还问周野，“野哥，你说我请马知青去城里看电影咋样？”现在有钱了，他走路都带风，这辈子长这么大，就没有揣过这么多钱的时候呢！

不得不说，王二英给周野提了个醒。

周野道：“行啊，你带她去呗！”

他也想带他媳妇去城里看电影，回家问问去。


这时候的人睡的都早，因为天黑了就要点煤油灯，煤油灯珍贵得很，每个月就供应那么一点儿，哪有多的？

而且那味也大，难闻。

白月季送鸡汤回来就准备睡觉了。

但这也有一个问题，她要跟周野一块睡，虽然她已经决定既来之则安之，也决定要改天换命，可是……

她看向周野那张脸，好吧，还是可以接受的。

其实也没什么好忸怩的，这可是她丈夫，合法的，而且孩子都有了，再多想就显得矫情了。

周野已经把炕都铺好，下边垫了褥子，还有厚实的大棉被，这是冷不着的。

至于烧炕，现在还没到那时候。

“媳妇儿，累了吧？你洗脚，洗完脚咱们就睡吧。”周野给她兑了洗脚水，说道。

白月季笑看了他一眼，问他，“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媳妇儿，我一定对你好，一辈子都这么对你好，我周野也跟你保证，要是做不到我就天打雷劈！”周野毫不犹豫道。

白月季由着他给她脱鞋袜泡脚，看着他说道，“这其实只是表面上的好，男人若是想骗女人，这样的好随便就能展现得到，真正能打动女人的好男人具备的品质，你知道是什么样的吗？”

周野心说难道是跟邓翔杰那样的？但那就是个伪君子。

白月季轻声道：“有七点。”

周野就洗耳恭听，“媳妇你说说看，就算我现在不是，以后我也会努力做到。”

“第一点，责任心，顾家的男人不一定有责任心，可是有责任心的男人，一定很顾家。”

“第二点，情绪稳定。不是说男人永远不能发脾气，而是这个男人永远不会乱发脾气。不会因为一点不经意的小事就大发脾气。”

“第三点，有胸怀。”

“第四点，好人品。”

“第五点，好心态。”

“第六点，有自己的主见。”

“第七点，懂得尊重，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尊重是前提。”

周野这么听下来，顿时就有些醋意大发了，这说的难道就是邓翔杰？那伪君子在人前还是挺会装的，私底下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不用多想，我既然说以前的事情翻篇那就是翻篇，我跟邓翔杰也不可能了，再说其实他也就一般，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还不如你光明磊落呢。”白月季道。

周野一下就心花怒放了，看着自己媳妇，“真的啊？”

“真的。”白月季点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所以把他给美化了，如今想来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哪个姑娘年轻时候，没瞎过眼呢。”

周野咧嘴想笑，他可太高兴了，媳妇这番贬低邓翔杰的话可比什么都叫他高兴。

但是他硬是压下来，看着自己媳妇道：“媳妇儿，你说的这些好男人的标准我觉得非常有道理，我也觉得我很符合！”

白月季挑眉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周野觉得他媳妇这幅傲娇的样子特别迷人，“首先责任心，我这人真的特别有责任心，你们娘俩只管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冻着饿着半分！”

“我情绪也很稳定，只要媳妇你跟孩子好好的，我最好说话了。”

“胸怀。我胸怀宽广，心怀天下！”

“我人品也好，上次进城我看到个快要饿死的小孩，我还送了他一个馒头。”

“我心态也好，真的，心态特别好。”

“主见，我这人打小主见就大。”

“尊重那肯定是不用说的，我特别尊重人，尤其是对媳妇你，媳妇你说啥就是啥，都照着你的意见来。”

说完这些，这厮特别不要脸的来了一句，“综上所述，我这人简直就是为媳妇你量身定做的，你合该就要嫁给我的。”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白月季嫌弃说道，但是眼里却带着笑，娇软软的声音里，也带着嗔怪的意味。

周野咧嘴笑。

白月季说，“去刷牙吧，一天刷两次牙，早晚各一次，兑点热水。”

“早上刷一次就好了吧？”周野诧异道，这年头很多人都不刷牙的，他每天刷一次，自认为是很爱干净的了，他一口全是整齐的大白牙。

“晚上也得刷。还有，以后没洗澡的话，脚也得洗，不然别跟我一块睡。”

周野给她擦好了脚就送她上炕，麻溜倒洗脚水刷牙去，完了这才回来。

“媳妇儿，我已经刷干净了，这些都是爱卫生的好习惯，我以后也会听你的继续保持。”周野抹黑上炕，说道。

白月季感受着他凑过来的气息，转移注意力道：“咱们家柴火不多了，我看别人家一家都出动开始楼柴火，咱家还没搂。”

周野在被窝下边握着她的手，“我也打算去搂柴火的，明天就去。”

白月季由着他握去，“明天我跟你一块去。”

周野在被窝下边把玩着媳妇儿的手儿，“不用，我自己去就行，咱家那板车我拖过去，咱俩口子拖三车硬木就差不多够用了。”

白月季说，“反正闲着也没什么事，多运点，这是消耗品，多少都用得完。”今年的冬天会特别冷。

周野闻言道：“行，我听媳妇的。”说着，还把她的手放嘴边亲了一下。

白月季被他逗笑了，“你这人，亲我手干嘛。”

“我稀罕。”周野说，他又挨近了一点儿，心里高兴得都要飞起。

媳妇儿现在愿意让他挨这么近，亲了她的手她也不嫌弃他。

“现在就算了，等开了春，到时候院子前后的自留地都得用起来，种点自家吃的瓜果蔬菜什么的，你说呢？”白月季问他。

“好，明年开春我就把地翻了。”

“每户能养三只鸡，这个名额咱们也不能浪费了，圈个小地儿养一养，等有空我问李嫂子，要是有小鸡仔就买三只回来养着。”白月季说着自己的计划。

“李泰山家里有公鸡母鸡，我上次过去听说抱窝了，我去跟他换。”周野道。

“可以。”白月季想到三只鸡仔买回来不一定都能养活，“看着多换一两只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