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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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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阮心想了想,对周槐序说:“你明天休假就结束了吧?招标书也做好了吧,做好明天你就去公司发给合作方,还有明天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我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她已经设想过周槐序会出现的反应,早就提前想好的应对的办法。

却没想到周槐序问都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这让阮心有些意外:“你不问我明天要去哪?”

周槐序笑笑没有说话,从前因为他喜欢阮心,所以阮心走到哪他跟到哪。

可现在他不喜欢阮心,她去哪都跟自己无关......

“你就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的?”阮心狐疑看着周槐序。

周槐序点点头:“有。”

“什么?”

“阮心,我明天就三十岁了,你还记得我说过过了三十,如果你还不嫁给我,我就要放弃你了吗?”

“我知道,但那不是玩笑话吗,谁会把玩笑话当真,况且公司正在起步阶段,我没那个想法。”

周槐序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过了三十就能一刀两断不再喜欢,所以阮心只当周槐序说的是玩笑话。

看着阮心毫不在意的语气,周槐序点点头:“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阮心精致地打扮好,离开了。

而周槐序看着阮心离开,他想,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穿上独属于自己的礼服,留下一张婚礼请柬,周槐序转身便出了门。

阮心。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

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们各不相关。

我再也不会打扰你。

周槐序离开公寓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朝着民政局奔弛而去。

未来属于他的人生还很长,他要去寻找属于他自己的幸福去了......




一切结束后,夜晚,阮心疲惫的回到公寓。

看着空旷的一片,再也没有丝毫属于周槐序的痕迹。

阮心不禁有些恍惚。

想起前段时间家里少了很多周槐序的东西,自己问起,周槐序说是东西旧了,扔了。

可现在看来,东西应该不是被扔掉了,而是被周槐序带走了。

周槐序早就知道了自己不会嫁给他,也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茶几上请柬上的那一抹鲜红让阮心感觉有些刺眼。

还不等她反应,林夜就利落地拿走了那张请柬,撕成碎片丢进了垃圾桶。

口吻似嫉妒似不爽:“为什么周槐序的东西会出现在这儿啊,居然是婚礼请柬,真晦气!也不知道那个沈总怎么会眼瞎,喜欢上他那样的男人。一板一眼,古板的要死。”

莫名的,阮心心里有些不快。

可很快,就被热情扑上来的林夜搅乱了心神。

林夜不似他长相上那样清纯青涩,动作热情火辣,还大胆地说着挑逗阮心的话。

各种上下其手,阮心的感官尽数被刺激着,忍不住催促林夜去卧室的大床。

林夜却迷离着眼,喘着气说:“心心,我们要不在客厅试试吧,那边正对着落地窗,感觉更刺激。”

反正已经结婚了,林夜想着更好地满足自己。

他之前和很多女人试过,这样比在卧室更有感觉。

阮心的情欲之火熊熊燃烧,已经在脑海中设想出了某些画面。

理智的弦崩断,两人就在客厅荤素不忌地来了一场。

鱼水之欢过后,阮心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夜太过于熟练了,根本不像第一次,反而像是纵横欢场的老手。

林夜也意识到了,立马撒娇打浑地忽悠阮心。

却不足以打消阮心的怀疑。

阮心决定,找个靠谱的人调查一下林夜的过往。

经过这次同床,她总觉得林夜不似表面那样清纯天真。

就在阮心沉思之际,手机响了。

接通,传来新助理着急的声音。

“阮总,明天就是招标大会了,可是甲方那边说我们的招标书还没有提交。”

“什么?”阮心不可思议地扬高了声音:“怎么可能?招标书不是交给周槐序负责的吗?她没有交吗?”

新助理更迷茫了:“周哥不是早就离职了吗?”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阮心怒吼出声。

“我前阵子就想告诉您的,可是那时候林先生来找您商量结婚的事情......”

“够了!”阮心打断了小助理的解释,命令道:“现在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你现在就联系相关项目的负责人,商量一下给我做一份招标书出来!”

“时间太短了,真的来不及,而且之前都是周哥负责招标书的。”

“没有周槐序公司就倒闭了?就不行了?我告诉你,今天晚上我要是没有看到那份招标书,你们收拾收拾一起滚蛋了!”

挂断电话,阮心简直要头痛欲裂。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当初周槐序给自己签的普通协议,很可能就是离职申请。

周槐序每次在自己催招标书的时候,之所以闭口不答,只因为他根本没打算做。

他早就打算离开了。

不要阮心,也不要阮氏了。




做完这一切后,阮心开始无比的怀念周槐序。

她想念周槐序曾经陪伴在她身边的每一天......

想念周槐序对她的笑......

想念周槐序对她的无微不至......

于是,阮心开始秘密查找周槐序的下落。

不管如何,就算找到天涯海角,她一定要把周槐序找回来。

虽然她没有履行承诺,在周槐序三十岁的时候嫁给他,但自己如今已经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和林夜已经离了婚,她会和周槐序道歉。

两人十二年的感情,只要她和周槐序道歉,相信周槐序一定会原谅她,重新回到她身边。

几天后,助理终于查到了周槐序的消息。

那天和沈姿领完证后,沈姿便带着周槐序去了新西兰。

而阮心,在得到周槐序的消息后,立马就定好了飞新西兰的机票。

落地新西兰,阮心已经一夜没合眼,饭也没吃一口,就迫不及待地前往周槐序所在的庄园。

一路上,阮心又是期待又是忐忑,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

没想到刚到庄园,就被带着武器的保镖拦下来了。

阮心又是愤怒又是无奈,今天她是一定要见到周槐序的。

正想不管不顾地硬闯之时,一道穿着深蓝色西装的身影出现了。

毕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阮心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是周槐序!

“周槐序!”阮心激动地喊了一声。

在脑海中设想周槐序见到自己会出现的各种表情。

心痛,愤怒,流泪......

但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出现的竟然是平静。

是那种见到陌生人的平静疏离。

阮心心一沉,随即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涩。

周槐序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不用陪林夜吗?”

周槐序看着阮心的表情也没有一丝波澜,真的像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提到林夜,这位曾经的情敌,也没有任何情绪。

阮心可以接受周槐序骂她,打她,可是唯独受不了他这样的反应。

平静意味着,周槐序已经不在乎他了。

阮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槐序,我和林夜离婚了。我们可以单独谈谈吗?”

周槐序走过来的时候,没有屏退保镖和佣人。

可阮心想要单独的空间。

这样她才可以毫无顾忌地和周槐序表明心意,为自己过往的行为道歉忏悔。

听到阮心的请求,周槐序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我不认为我们俩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你和林夜离婚了也和我没关系。”

“算我求你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向来高傲的阮心,第一次露出祈求的表情,还是对着他周槐序。

周槐序纳罕之时,又觉得有些讽刺。

换作是从前那个爱阮心爱的轰轰烈烈,愿意阮出一切的周槐序,此时一定会答应阮心的任何要求。

可现在的周槐序只觉得厌烦。

“可我不想浪费时间听一些无关要紧的废话。”

阮心的眼眶瞬间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爱了自己整整十二年的周槐序,会这么绝情。

“槐序,你一定是在生我气对不对?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

阮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槐序不耐烦地打断了:“说够了没?说够就滚吧。”

周槐序说完,便毫不犹豫地往里面走,不想再看见阮心。

这样无情的周槐序让阮心陌生又无措,戒备森严的庄园她也没办法进去。

阮心只能一声声喊着槐序。

眼看着周槐序越走越远,阮心用几乎是颤抖的嗓音恳求:“槐序,我做什么都行,真的,做什么都行。只要,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周槐序的脚步在那句话之后停了下来。

倒也不是他心软了。

只是,他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一直嘲讽着他是舔狗的阮心,做起舔狗来是什么样子呢?

于是,周槐序笑着转身道:“我可以给你和我说话的机会。只是......”

在阮心期待的目光中,周槐序慢条斯理道:“你给我学声狗叫,然后跪在庄园外说吧。”

阮心眼底的光慢慢熄灭,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周槐序。

从前深爱自己的周槐序,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管是狗叫,还是跪着,都是很屈辱的,更何况对于自尊心很强的阮心来说,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在阮心静默的几秒,周槐序无所谓地耸耸肩:“不愿意就算了。”

说着,就要走。

“等下!”在周槐序戏谑的目光下,阮心碾碎了自己的骄傲,结结巴巴道:“我,我愿意。”

阮心涨红了脸,清脆地“汪”了一声,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这下,周槐序是真笑了。

“这是哪来的狗啊?这么舔。”

年少时的子弹正中眉心,阮心的脸立马白了。




周槐序出门是要去订礼服。

还有几天就结婚了,他答应那人会在民政局门口穿着礼服等她一起去民政局领证。

所以,没有礼服可怎么行?

来到高定礼服店,周槐序让店长拿出那件自己早已订好的礼服,店长却支支吾吾,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是我的礼服出了什么问题吗?”

“对不起周先生,您的礼服已经被别人订了。”

“我不是付了订金,怎么别人还能订?”

“是这样的,别人给的定金更高,所以......”

周槐序打断店长的话,“那个订走我礼服的人是谁?”

店长正要答话,一道清润的声音伴随着礼服店的门被推开,“我的礼服你们准备好了吗?!”

抬头周槐序看去,又是林夜。

在公司里,周槐序和林夜不算熟,但在私人感情上,周槐序却对林夜熟的很。

看到周槐序,林夜有些惊讶:“周哥,这么巧,你也来店里定礼服呀?”

“是啊。”

“周哥,你也要结婚了吗?”

“对。”

从一开始,周槐序在阮氏集团对外就只是阮心的助理,除了知道两人的一些亲密朋友,公司里,无人知道他和阮心的关系。

而显然阮心也没告诉林夜自己和她的关系,在公司这么久,林夜也只当周槐序只是阮心的助理。

“你几号结婚,周哥?“

“七号。”

林夜有些激动地说:“我们真是太有缘分啦!我也是七号结婚。”

与此同时,林夜好奇地问周槐序:“周哥,你选的是哪款礼服啊?”

周槐序指着婚纱店里摆在橱窗前那件深蓝色的礼服,周槐序道:“就是那款。”

“这么巧啊,我们不仅在同一天结婚,礼服也是同款。周哥,你这么说我都好奇你未婚妻是谁了?”

周槐序扯了扯唇,只是说了一句你猜。

林夜闻言微微一顿,想到什么,却又迅速茬开话题。

因为到底是周槐序先订的礼服,即使林夜付的订金比他高,店长也没有理由把他定好的婚纱让给林夜。

所以店长还是把定金退还给了林夜,周槐序成功拿到礼服。

林夜临出门的时候,还气愤的不行,“什么破店,等以后我一定让我老婆把你这破店给关了!”

林夜走后,周槐序也拿着打包好的礼服回去。

公寓里,阮心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

阮心没注意到她手里的礼服,眉眼拧成了一个川字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哦,有些事耽误了。”

阮心没深究周槐序到底去了哪里,她顿了顿压着火气道:“合作方已经在催招标书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把招标书弄好?”

她说话的语调隐隐带了些指责与气愤,好像周槐序犯了多大错似的。

周槐序不愿意与阮心起争执,于是道:“我在休假。”

“那又怎样,休假就不能工作了吗?这份招标书事关阮氏未来的前景发展,你知不知道对于我和阮氏来说有多重要?”说着,阮心气的拍了拍桌子。

周槐序盯着气恼的阮心,只觉得她很奇怪。

招标书对阮氏和她的确很重要,然而对自己又不重要,何况他早已不是阮氏员工。

就算他是阮氏员工,那就没有别人能做了吗......

周槐序就这么静静盯着发脾气的阮心,一句话也没说。

可即使他一句话也不说,亦将阮心盯到发毛。

阮心压下火气,终觉刚才的行为有些过火......

于是她软下脾气,朝周槐序走过来,扣住周槐序肩膀道:“槐序,我知道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等你把这份招标书弄完,我就直接向阮氏全体员工宣布将你提拔为阮氏的副总,以后除我之外,你就在阮氏说一不二,相当于阮氏的二老板好不好?”

要是以前周槐序听到这话,早已激动到掉眼泪。

可如今看透了阮心的手段,他早已不是那个会为阮心一句而激动到掉泪的周槐序了。

曾经为了阮心一句话他放弃三十万年薪的好工作时,阮心也是这么说的,然而这么多年,除了那句空口无凭的承诺,自己什么也没有得到。

见周槐序没反应,阮心以为周槐序不喜欢,反问周槐序:“我这么说,你不开心吗?”

周槐序淡淡嗯了一声,不想让阮心发现自己的转变,于是道:“开心。”

“开心就好好帮我做招标书,乖。”

说完,阮心放心下来。

所以她也没注意到周槐序那看着她淡漠到极致的眼神。

与此同时,阮心接起电话,周槐序听到阮心手机那头传来的男声。

阮心挂断电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迅速出了门......




阮心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做为陪阮心白手起家的助理,从生活锁事,到工作文件,周槐序一手包办。

两人形影不离,为了方便工作,周槐序甚至搬来和她一起住。

此时此刻,周槐序坐在沙发上,一边用平板挑选七天后他婚礼的西服款式,一边跟人打电话沟通细节。

应酬归来的女人见周槐序没有主动迎接自己,为自己拿换下来的外套,反而坐在沙发打电话,不免有几分诧异。

可还是能依稀捕捉到“婚礼”,“礼服”这几个字眼。

阮心站在玄关处,微微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提醒周槐序道:“你在干什么,没看见我回来了吗?”

周槐序放下手机,掀起眼皮睨了阮心一眼,随即道:“没干什么,我知道你回来了。”

阮心闻言眉眼染上不悦,继而理所应当地脱下外套递给周槐序。

她已经习惯了周槐序的照顾,之前她一回家,周槐序就会主动接过衣服去洗。

可如今,周槐序神色淡淡的拒绝了:“洗衣机就在那,你想洗可以自己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洗。”

周槐序一向温和乖顺,也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突如其来的拒绝让阮心那双带着几分醉意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探究地看向周槐序。

她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变了。

可周槐序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情绪。

阮心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高定的必须要手洗。”

“那就送去洗衣店。”

接二连三的吃瘪让阮心怒气值飙升,语气也冷了下来。

“你今天是发哪门子神经?”

周槐序张了张唇,觉得和她呛声没意思,其他又没什么好说的,索性直接回了房间。

进入房间后,周槐序听到阮心似乎在门外跟谁打电话。

本不想理,奈何房间的隔音效果太差,他只是漏了条门缝,阮心的声音便清清楚楚从门外传了进来。

阮心温润的嗓音透着高不可攀的傲慢:

“我刚才回家,发现周槐序已经在挑婚服了,他是不是看到直播采访,觉得我会在三十岁嫁给他啊?”

“我说那些不过是为了应付记者,不过我答应阿夜七天后会和他结婚倒是真的。”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周槐序真相。

阮心冷笑一声,漂亮的脸庞在讥嘲声中更显薄情:

“用了十几年的免费保姆你舍得随意就丢?真要丢,那也等到七天后我和阿夜结婚再说。”

“万一周槐序发现了怎么办?”

阮心哼笑一声:“我瞒的很好,他发现不了的,再说就算他发现了那又能怎么样,他那么喜欢我,我勾勾手指就能哄好的舔狗,能闹到哪去。”

“我跟你说啊,你现在可别说漏嘴......”

后面的话周槐序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回了房,只觉得一颗心像是泡在了寒潭中,冰冷刺骨。

原来他在阮心心里,是勾勾手指就能哄好的舔狗。

只怪自己没有早早看清,明知她不会嫁给自己,还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追了十二年。

这十二年,他跟她表白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次。

其实每一次,阮心在用各种理由拒绝自己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阮心不爱自己,更不会嫁给自己。

幸而,他这个舔狗早就觉悟了。

还有七天,他就会彻底离开她,娶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