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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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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我一直是那个以偷盗为生,无家可归的小姑娘。

不,还有阿满。

他喂我吃药,将自己干净的饭菜一勺勺喂给我,在我退热时跪倒在地上神神叨叨的念:“感谢天神老爷,感谢如来佛祖。”

未及冠的少年,眼里挂着明晃晃的泪意:“将军,你终于醒了。”

“将军你不记得我了吗?当年在战场上,你给过我半个窝头。”

阿满因没钱打点,从战场回来后被派来看守冷宫。

半个窝头的恩情,他一记数年,我风光时他不曾来寻,现在却将他的饭菜和冷宫馊了的饭菜对换。

他笑:“阿满是男人,吃什么都行。”

时光匆匆,转眼蝉噪鸟鸣,阿满整日叽叽喳喳,说哪宫宫女又跟哪个太监做了对食,说他喜欢哪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宫女,将来一定要讨了她做媳妇。

我听着听着,便也难得带了丝笑意。

他还说听闻容洵在朝上又重用了谁,又贬了谁,一片腥风血雨。

六月的天,善变如人心,我这副身子越发不中用,淋了一点雨,就高热不退。

阿满出门前将一盏温茶搁在桌上,我端的时候已经凉透,手一颤,不知怎么就落了地。

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我出了门直奔碧棠宫而去。

我想起,林清棠前日才来过,她站在门口看了许久,才似笑非笑的开口:“叶长欢,你开心的话,我就不开心了。”

“我阿爹快败了,他斗不过陛下,我也斗不过陛下,可是这关键的时候,陛下哪怕是做给外人看,也不会拂我的意的。”

她转身之前撩起我一丝头发:“就算我败了,就算我死了,你以为你们还能在一起吗?可是怎么办呢,我
着我滑跪在地上,震惊了眉眼,满眼都是痛色。

意识渐渐混沌,眼前人跟心底人重叠,还是那颗桃树,一片花瓣落在他发上,恍若是当初的少年。

哽咽痛哭声渐渐遥远,我终于又看到了记忆深处那个衣冠胜雪的人,他语气温醇如明月映水:“长欢,你回来了。”

是啊,容洵,我回来了,回来做你的妻子,用我半世流离,予你一世长欢,再不分离。

但是,你若欺负我,我便离开你。

熟悉的声音轻轻开口,他说,好。

灯影微昏,他眸光微动,极淡极轻的语声,细听却哽咽:“长欢,我怕。”

这是他难得的脆弱,被父皇抛弃、被下人欺辱都没掉过眼泪的少年,此刻红着眼睛开口。

却如重锤,凿进骨头里:“永远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有什么在心底狠狠悸动,生根发芽,归于平静,几乎是一瞬,我停止了哭声;“容洵,你还有我。”

2.

病愈后,我向容洵辞了行。

未入宫时,我曾偷过一个人的荷包,那是,唯一一次失手。

很是痴缠了一会,我侥幸逃脱时,那人在我背后喊:“丫头,是个好苗子,跟着我吧,我教你武功。”

跟着容洵入宫后,我在宫里偶遇过他,姜苍元,手握兵权的怪将军。

我翻来覆去想了好几个夜晚,想通了关窍。

若两人都在冷宫,等沈贵妃做了皇后,等容泽长大有了权,那我们连在这冷宫苟活便都成了奢望。

我愿意以我性命,用我的所有,去为容洵赌一个前程。

漆黑天幕里挂了轮皎皎的孤月,桃花被夜风一吹,飘洒在容洵肩上。

他哞色深沉似海,我扯动唇角:“殿下,等我。”

等我,等我回来,还你一个锦绣前程,予你一世长欢,再无惧怕,再无痛苦。

那时信誓旦旦的少女,那时清冷孤傲的少年。

我们都不知,那是年少的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一转身,隔了许多个寒来暑往。

人间硝烟不断,换军功的这条路并不好走,刀山火海,新伤叠着旧伤,很多次濒死之际,靠着记忆深处那个清朗如玉的身影撑了下来,他还在等我。


谁查出了蛛丝马迹,要求彻查当年的巫蛊案。

那本就是陛下当年的杰作,他惊怒之下驾鹤西去。

证据嘛,本就掌握在强者的手中,这个道理,我们早在幼时就知道了。

容泽死了,沈家倒了,沈贵妃三尺白绫吊死了自己。

江山改朝换代,看着容洵一身明黄龙袍一步步走向那本来就属于他的位子时,我蓦然红了眼眶。

那晚寒风似利刃,还是那个破败的冷宫。

容洵紧紧拥着我,卸下了所有孤冷,依稀中好像又回到初见时那个满眼笑意的少年,他说:“长欢,我们终于做到了。”

为皇后洗刷冤屈,为他的外祖家平反。

我也笑,却忍不住哽咽:“可是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在那里坐了一夜,不谈荆棘满地将我们刺得鲜血淋漓的过往,只谈将来。

我抬手拔去束发的木簪,长发垂在腰间,话出口,终究带了少女的娇羞:“荣洵,我想陪着你。”

知道吗?容洵,战场上那些带血的刀刃里,我强迫自己不要软弱,不能退缩,我想活着,活着回来见你。

我想陪着你,永远,我用七年时间,用我的血肉之躯,用我满身伤痕,还你一个江山,你可否圆我一个年少绮梦?

“好。”

4.

也许是那时的我们太年少,太自负,那么轻易就许了诺言,却不知这世间还有命运这个词。

沈家倒了,朝中还有个林丞相,他的门生几乎遍布朝堂。

而容洵,只有一个我。

林丞相在朝上暗戳戳与容

那年寒风似利刃,落魄皇子对我许下永不相负的誓言。

后来他问鼎九五,身侧佳人相伴,却对着我冷言:“长欢,我是君,你是臣。”

我俯身行臣礼,笑出了眼泪。

一年后,他看着我一身嫁衣如血,语声颤抖破碎:“长欢,别离开我,求你。”

1.

往事在时光里慢慢褪色,我只记得那年桃花在冷宫纷扬,一贯温和高傲的少年卑怜了骨血,红着眼对我说:“长欢,我怕。”

后来的许多年,我便是为了这句话撑着熬着忍着,至亲时如此,至疏时不外如是。

陪着容洵进冷宫时,我不过十岁。

往日卑躬屈膝的太监狠狠推搡了一把容洵,他跌在地上,素色袍角沾了泥,我满心怒火刚上前一步,便被他唤停了脚步:“长欢,算了。”

“哟,还是殿下识时务,知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理。”

那太监一手戳上我的头:“这不是中宫,这是冷宫,小贱蹄子再张牙舞爪,小心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昔日尊贵完美的人,一朝跌落凡尘,人人便都想踩一脚,这是人性,容洵看得透彻。

我用袖子想尝试擦去他袍脚的污泥,眼泪却一发不可收拾:“这是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衣衫,她如今,如今……”

泪眼模糊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的声音轻轻的,像风中落叶:“离去的人已经离去了,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

皇后娘娘因巫蛊满门获罪,真相不过是陛下怕外戚专权才卸磨杀驴。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和孩子,容洵是被殃及的池鱼。

可在这冷宫想活下去谈何容易,吃饱穿暖尚且艰难,更何况还有一个视容洵为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