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居然有轮到自己隔岸观火的时刻。

两人争执间，贾藿使出全身力气用劲一推。

老男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腿蹬了蹬，突然头一偏没了动静。

贾藿狠命喘粗气，双手撑着地面挣扎许久才爬起来。

她颤颤巍巍走向瘫倒在地的老男人，碰了碰他的脑袋。

那丑陋的头颅无力垂在一侧，露出一根贯穿颅顶的铁签。

鲜红血液自创口潺潺流出，像奔流不止的小溪。

贾藿吓得后退两步，惨白一张脸，跪坐在地泣不成声。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心头畅快不已，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我扭头一看，是会长，不禁心头诧异。

他怎么从精神病院逃出来了？

会长朝我温和一笑，并不搭话，越过我信步走向瘫坐在地的贾藿。

他伸出手，拍了拍那张死白小脸。

贾藿依旧呆滞，并不理会他。

会长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贾藿，你知道吗？其实你自己本身，就是个假货。”

听到这句话，两行清泪自贾藿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她像失去意识的木乃伊，无知无觉，只知道默默流泪。

“完成度：99%”

10.

事情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围观热心群众拨打了110。

警察及时赶到，押走了贾藿。

救护车赶到，替老男人收尸。

我和会长作为目击证人，被带到警局问话。

做完笔录，我走出警局，天色已经蒙蒙亮。

我释然一笑，似乎黎明前的黑暗，已经彻底熬过。

坏人已然绳之以法，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的生命。

我贪婪地大口呼吸清晨新鲜空气，紧绷了几天的神经彻底松懈，心情无比闲适。

可是，总有哪里隐隐有些不对。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站定在我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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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后，我在护士的带领下，走向那间病房。

“你来的正好，病人刚注射了镇定剂，情绪比较稳定。”

我做好心理建设，这才推开病房门，浓浓的药水味扑面而来。

一个男人静静躺在床上，双目呆滞看向天花板，两颊消瘦，整个人死气沉沉。

听见门口动静，他也没有扭头，像一尊没有生机的木乃伊。

“……会长。”

我抱着一束花，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

看着这个状态的会长，我在路上组织好的语言彻底被打乱。

我很难将这样的人与大一时认识的会长联系在一起。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和贾藿走在校园里总会吸引到许多人的目光，堪称一对金童玉女。

“你是……贾藿的室友？”

许久，会长浑浊的眼珠慢慢挪过来，嗓音嘶哑。

我没想到两年过去了，会长还会记得我这个小人物。

“是，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贾藿这个人。”

“她？”会长嗤笑一声，勉力从床上坐起来。

“说来话长，你知道她的真面目吗？”

又是这个关键词。

我顿时支棱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她。”

会长靠在床头，惨淡一笑。

我刚支棱起来的肩背又塌了下去，目光变得灰暗。

难道，我还是摆脱不了死亡的宿命吗？

“但我想把我知道的故事讲给你听。”

会长合眼，长舒一口气。

6.

会长作为大三老东西，自然负责迎新。

那一天，他第一次见到了贾藿。

贾藿身穿运动装，扎着高马尾，满满青春洋溢的气息。

作为同专业学长，他热情接待了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你们是上了大学以后才初次见面？”我忍不住发问。

人一样完美无缺，只不过与路边摊的脏乱差环境格格不入。

我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胡乱应付着：“不用了，我觉得单身挺好的，自由嘛。”

“放屁，你现在状态这么差，一定是因为没有对象，这样，我叫小郑过来，跟你见一面，他就喜欢你这类型的女人。”

老男人吊着三角眼，上下打量我一眼，不由分说地拿起手机：“小郑，过来，给你介绍个妞。”

听到这话，我浑身上下都感到不适起来，自己仿佛一个可供交易的物品。

我连忙扯出尴尬笑容，站起身就要离开：“真的不用了，贾藿，我突然想起有一篇论文还没写完，我先走了。”

“哎别走啊，小郑马上就到，我见过他，那可是个极品帅哥哦。”

贾藿死命拽着我胳膊不让我离场，神神秘秘地附在我耳边说。

我实在拗不过她，被迫坐回原位，盯着面前油汪汪的烤串愣神，心底一阵烦躁。

真是不该来赴这鸿门宴。

要是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坐在这里受煎熬。

“大哥好，大嫂好！”

雄壮的声音吓我一跳，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个黄毛小子。

牙齿稀疏不齐，各自稍息立正，满脸痘坑，笑起来能止小儿夜啼。

更重要的是，他穿着一身摇子经典穿搭，脚踩金色切尔西，可以直接去参加青海摇秋招，还不忘用流里流气的目光舔舐我全身。

“小郑，听到有美女在，跑的真快！喏，这是我舍友，介绍给你当女朋友要不要啊？”

贾藿笑容灿烂，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娴熟的皮条客。

这让我打了个寒颤，非常懊悔刚才没有坚持离开。

2.

没等小郑说话，我冷下脸看她：

“贾藿，闹够没？我有自己的事要忙，真的该走了，不想陪你们在这里玩过家家游戏。”

老男人见我驳了他女人的面子，顿时拉下脸来，倒三角眼中射出凶光：“沈婉清
，认真审视，企图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她向所有人展现出白富美的完美形象，朋友圈全是奢侈品照片。

刚刚入学，大家连班上的人都没有认全，她便谈起了恋爱。

对象是大名鼎鼎的学生会会长。

我不止一次听她抱怨过，会长忙着干兼职，没时间陪她逛街买衣服。

“那就是个没情趣的木头。”贾藿曾经搅着奶茶吸管，蹙起好看的眉抱怨。

“他总是嫌弃我乱花钱，跟他在一起，我都熬成黄脸婆了，这个月都没有买新出的香奈儿。”

我那时是怎么说的？

我并不了解那位会长，却在她的引导下对他生起敌意。

“臭男人能不能不要对女朋友的钱有太多占有欲！”我非常愤怒。

贾藿对我说的话十分满意，笑弯了眼：“知道他缺钱，好几个工作还是我介绍的，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感恩。”

“我真是瞎了眼跟这种男人在一起，真是没出息。”

“想当我男朋友，就要给我花钱。”

出于对她的信任，我感觉到一些不适，却并未反驳她的言论。

可是……

我努力回想后面发生了什么。

下个月恰好是贾藿的生日。

她在朋友圈晒出一大捧玫瑰花，和熠熠生辉的梵克雅宝项链，并配文：

“十九岁生日，这是哥哥送我的礼物！”

前因后果串联起来，我终于明悟了什么。

一个风光的学生会会长，保研成功风光无限，本该提前进组熟悉导师，怎么会突然缺钱呢？

是为了送她昂贵的生日礼物，才那么辛苦地找工作干兼职吧。

这些只是猜测，事情真相还需要找当事人验证一番。

我从共同好友那打听会长的联系方式，却得知他得了精神分裂症，住在离学校不远的精神病院里。

我纠结片刻，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还是决定前去探望。

在医院前台签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背起挎包，毫不退让：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倒想看看究竟是你让我吃罚酒，还是我让你吃牢饭！”

气氛僵持一会，路边摊老板见势不对，前来劝架和稀泥，笑得像一尊弥勒佛。

“走可以，把这一桌饭钱结了。”

老男人扬扬下巴，露出傲慢神色。

他双臂抱胸，故意展示硕大的肌肉线条，似乎在威胁我什么。

我看了眼盘子里自己一口未动的烤串，忍了又忍，叔可忍婶婶不可忍，直接上手把桌子掀了。

然后跑得飞快冲进了学校。

我向后看了一眼，那老男人并没有追上来。

我庆幸拍了拍胸口，幸好路边摊离学校近，不然挨一顿打就亏麻了。

回到寝室，我一打开手机，就看到贾藿发了许多条消息：

“沈婉清，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待我老公！明天给我老公道歉！”

“你不感谢我老公一片好心就算了，还恩将仇报，我真是看走眼了。”

“我老公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怎么能被你当着小弟和那么多人的面这样羞辱！”

“亏我把你当朋友，原来你是这种人，我要去校园墙上挂你！”

我冷笑一声，手指噼里啪啦不停歇：

“真不知道你怎么会看上这种老男人，他有五十岁了吧？跟你爹一个年纪，你也能下得去口？”

“皱纹都能夹死几只蚊子了，你见过发烂的丑橘吗？就长你对象那样。”

“你到底是图他年纪大，还是图他不洗澡啊？”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恋爱脑赶快撒泡尿把自己浇醒吧！”

一顿输出以后，我愤怒地关掉手机。

气死我了，跟这种人吵架不如赶紧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要去市区公司实习，刚走出校门，就被一群混混堵住。

他们不顾我惊恐的表情，捂着嘴将我强行带到一条僻静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