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这么光明正大。
要不要这么光明磊落。
还有土匪抢粮为什么最后是往北凉府运？
收粮食的还是北凉官军，我的天！！！
稍微避着一点，陈楠都能舒服一点。
陈楠的脑子都要被秦天的无法无天搞炸。
至此陈家从北凉一流士族豪强变成北凉外的小县城永安县的第一家族，影响力可谓是打到了骨折，也成了世人口中的不识抬举代表。
今天这一出陈楠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城内那些羡慕北凉的人知道，北凉王是北凉的王，和永安县无关。更是让永安县的老百姓看清楚陈家才是永安县的天。
当然陈楠也不仅仅是为图一时之快。
早些天就收到了京城的消息，这个消息是官家一边传旨一边沿路传播的。
几乎大齐人都知道北凉王要进入京城了，只是北凉王这种性格进入京城之后能不能再回北凉就难说了。
第六章见面大礼三
如果能取悦一下那些大人物那将是陈家的福报，是意外之喜。
陈楠示意狗腿子上去阻挠辛营。
这几个打手是陈家花高价钱豢养的，也算有点身手。
武者五品境界。
在永安县也算是绝顶高手。
对付一个初入武者行列的辛营简直易如反掌。
但几人刚刚准备动手就感觉到一股无形压力碾压而来。
而这股压力竟然带着浓厚的杀机和浓郁的死气。
这股杀机和死气就像是有灵性一般并没有对旁观者和难民出手，反而是弥漫到城楼之上。
城墙上的几个人瞬间冷汗直冒。
只要他们敢动一下今天他们就能成为恶犬的口粮。
“看戏就看戏，如果你们进场的话会影响本王的兴致哦！”
秦天走出马车微笑着看着城楼上的一行人。
就这一个简简单单的微笑，就吓得几人差点魂飞魄散。
“玛德，真的是北凉王？”
“这个杀神出来了，贤弟们我先撤了。”
“不讲义气，小弟是因为父亲难产要回去收尸继承家业和小娘，所以先行一步，陈兄告辞了，明天记得来吃席。”
“陈兄，我家娘子难产，家里只有我老父亲一人在家，多有不便，小弟去去就回。”
“陈兄，我五个子女都不是我亲生的，我气愤啊，现在我就找隔壁老王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背叛我？”
......
此刻，七八人的看戏队伍一下都散了，找的理由也是奇形怪状。
就算是无法回北凉的北凉王，他们也惹不起啊。
北凉王就是杀了你，你也只能受着，不然的话九族消消乐业务了解一下。
秦天一直关注城楼上的几人，知道这些人都是被陈家兄弟叫过来的从犯，这些人完全可以放了，换取一笔丰厚的赎金。
秦天会十分随意地从他们家门前路过。
陈楠被气得满脸涨红，“都是些没骨气的废物。”
但心里已经十分的懊悔。
今天和北凉王争这口气干嘛。
陈楠已经想着如何破财免灾。
秦天没有下一步动作，就静静看着辛营的战斗。
剩余四条恶犬都专心致志地撕扯眼前的目标，并不像武者一样有危机意识。
辛营先用石头打死两条恶犬，后用木棍接连扎瞎两条恶犬的眼睛，一条恶犬忍不住疼痛开始四下乱跑，王大虎一脚就给它踹到城墙垛口上去。
陈楠和陈宏两兄弟成了人肉垫子，眼冒金星。
辛营最后拿到了那半只烧鸡。
此刻的辛营就像是浴血奋战，得胜归朝的大将军，高举着战利品霸气无比。
就连秦天都觉得有意思。
“这小子如果进入北凉军的话，那就有意思了。”
红袖闻言轻笑，“天哥对于人才还是如此渴求啊。”
“哈哈，就连死囚营里的人渣我都能用，何况是这个小鬼。”秦天笑道。
红袖有点担忧，“没有点能耐可是会被那群混蛋吃干抹净的。”
秦天坚定的说道，“这小鬼能行的。”
红袖没想到秦天对于辛营这么有自信，十岁出头才是九品武者，真的能担待得起天哥如此厚望吗？
见到没有人有任何抢夺的心思，又试探性的拖了一条恶犬走。
见识过辛营的战斗力，难民们也没有对抗的心思。
反而打起了剩下四条恶犬的主意。
秦天示意红袖安排人跟着辛营，秦天现在想要了解辛营所有的信息。
安排好后，秦天冷冷的说道。“陈公子好雅兴啊，你这是特地在此处等本王的？”
陈楠知道要完犊子了，挤出死了亲爹般的笑容。
“北凉王殿下说笑了，草民只是在城头上看看风景而已，没想到下人们惊扰了殿下，下人们该死，草民该死啊。”
陈宏那个傻大个也和陈楠一样作揖，看上去十分的真诚。
边上的老百姓闻言立刻下跪。
这位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北凉王秦天。
今天来一次县城居然能见到北凉王，值到家了。
心中默默想到，北凉王什么时候能把永安县收归旗下，老百姓的日子算是安定了。
“大胆！”
“你个无官无职的贱民居然敢让北凉王殿下抬头看着你，你是想造反不成？”
“还不速速滚下城墙。”
王大虎接连大喝带着半步宗师的威压，吓得陈家两兄弟彻底失禁。
这就是北凉军的杀气吗？
就是因为北凉挡在北胡战场的第一线，才会让背后的大齐赢得一丝安宁。
但总有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早就忘记十年前北胡人兵临城下的危机了。
秦天冷冷看着屁颠屁颠滚下城墙的二人无所谓道。
“算了，本王可没有时间和你们瞎耗，你们二人冒犯本王，本王只杀你们二人，陈家其他人只要出钱买命也就过去了。但这个价钱本王就要和你们当家的亲切友好的商量商量了。
“走吧，带我去你陈家，见见现在的陈家当家，也许我们还是熟人呢。”
秦天在前，红袖在后，亲卫满脸嫌弃地押着两个吓出屎尿，还被吓晕的家伙。
当然几个恶奴也被亲卫押着。
衙役们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
自己居然在这种人手下当狗......呸！是做事。
丢人啊！
前方百姓纷纷让道。

“苏生，你即刻传令下去，务必妥善安置好兄弟们的身后事宜，并全力救治伤者。三日后，本王进京。”
苏生目睹秦天这般模样想要劝阻，“王爷......”
秦天摆手打断，“不必多数，十年了，十年了，是该回去看看他们了。”
“如果他们提前死了，母亲的账要和谁算？本王的账要和谁算？”
四大战将知道北凉王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止，所以不再规劝。
身处北凉谁还没有血海深仇。
只要王爷愿意献上头颅又何妨！
再说了，王爷虽然身在北凉，却不是只知道打仗杀人。
天下棋盘虽然错综复杂，但王爷也有出手的底气。
十年来的仇恨是该清算了。
年轻太监一行人血都吓凉了，北凉王进京是为了......
此刻几人瞳孔猛然收缩，只见北凉王从北胡被杀的宗师身体中缓缓拔出一把沾满腥红血迹的唐刀。
只是鲜血却丝毫没有滴落，就像是被唐刀吸收一般，几个呼吸间血迹完全被吸收，露出漆黑如墨的刀身。
“圣旨和口谕本王已经收到，本王很满意，你们可以上路了。”
在年轻太监一行人惊恐的目光中秦天由下而上全力一斩。
瞬间刀势裹挟阴邪黑气斩出。
仔细一看，黑气中仅微微带有褐色。
此刀名为人屠。
年轻太监被秦天威压锁定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几人瞬间全部被拦腰斩断。
就连远方落日的余晖都有一抹被黑暗吞噬。
“京城，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大齐，京都，御花园。
一男一女坐于亭中下棋，太监宫女安安静静地在远处等待着主子们的吩咐。
就连打扮极为雍容华贵的妇人们都安安静静在远处呆着生怕打扰到大齐最有权势的二人。
二人正是大齐皇帝秦青山和太后文琴。
“母后......”
齐皇秦青山满脸愁容，欲言又止。
太后一眼就看穿皇帝想说些什么。
即使在深宫后院，太后对于朝堂之上所发生的事一清二楚，就连皇帝秦青山都要时不时地来请教。
太后见到自己没有出息的儿子有些生气，却咬咬牙装作不咸不淡地道，“皇帝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齐皇秦青山丝毫没有察觉太后眼中的不喜，甩掉手中的白棋愤怒道，“母后可能收到消息了吧，司礼监消息，前往北凉的小太监魂牌熄灭，秦天这个逆子又杀了朕的钦差。”
秦青山咆哮之声让妃嫔，宫女，太监全部低下了头。
看似畏惧帝王之威实则各有心思。
看到皇帝如此恼怒，太后也没有了下棋的心思，放下棋子。
太后不以为然，“死了个太监而已，皇帝为何动怒？”
齐皇秦青山余怒未消，“母后，这个逆子已经杀了朕派出的钦差十三人，十三支钦差队伍全都死于非命，骨头渣滓都不剩，就连圣旨有没有传到儿子都不清楚。”
“还特么的说是马匪截杀，哪里的马匪敢截杀朕的钦差，那可是百人规模的队伍，有宗师境坐镇的队伍。”
“这个小畜生，每次都只有要钱要粮的时候和朝廷联系，他是拿朕当免费的钱庄和粮行了吗？”
“老七这个逆子，根本就没有把儿子放在眼中。”
秦青山越说越生气，直接暴起粗口。
太后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和最在乎的东西。
面子！
为了面子秦青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十年来要是不是自己拦着，他早就派遣大内的金刚境强者强行接收北凉军权，然后把秦天关进天牢天天吊起来打。
有事没事打一顿，作为饭后的消食运动。
丝毫不知，北胡人可不是好惹的，镇北王生死全族几乎死绝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一年北凉全境几乎全部失守，北疆地区大部分失守，人口被屠杀被掠夺的。
北凉九郡八十一县几乎十室九空，幸存的老百姓不是在死人堆里躲过一劫，就是早早地躲进深山之中与野兽抢夺地盘。
北胡人也因此度过了灭族危机。
目前北凉的稳定都是秦天到任之后组织幸存的老百姓和镇北王大军残余部队作为班底一步步发展起来的。
期间还解救了不少被掠夺的老百姓，这才有了现在的北凉。
但在当权者的眼中，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干得好，就是朝廷的功劳，干不好是你的过错。
在太后的眼中，让一个莽夫在前面挡刀是个划算的买卖，只是这个莽夫似乎成长得太快了些。
快到似乎难以控制。
但太后依然认为这只是一个小问题。
是人总有弱点，没有就创造弱点。
所以，主动提出太后身体不好就要驾鹤西去的消息，让皇帝下旨北凉王让其速速归京，并且沿路散布消息。
北凉王如果不进京都，那就是不孝，全天下都知道的不孝。
虽然他们知道秦天根本就不在乎这点名声。
太后想起前些时日皇帝来问对策，而自己主动说出这个不吉利的主意。
皇帝没有心疼而是满眼的，“你是什么东西，也能在老七那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不知道你和老七的关系比北胡的冬天还要冰冷吗？老七肯定不要孝子贤孙的名声，直接无视，甚至继续杀钦差。”
“那个畜生就算是朕死了，那个畜生也只会放鞭炮庆祝，连个酒席都不会摆，能出北凉就有鬼了。”
太后都八十一了，差点被气得去见先帝。
老嬷嬷顺了半天气才缓过劲来，这可是亲儿子，是唯一的儿子，打死了就没了。
就成白发人送白发人了。
关键是皇帝一点都没有察觉太后的异常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还一直出现在太后面前碎碎念。
当然皇帝言语中更加在乎的是拿太后的身体做文章，百官和史书要把自己喷死。
不仅是太后的身子骨看上去比朕还强，更主要的是名声问题。
太后心中母爱尚存，看着这位六十五岁的老头，依旧像在看小孩一般。
当时，太后缓了缓，提出了云嫔之墓可以做点文章。
二人一拍即合。

秦天打发了王大虎几人之后，和辛营去准备东西今夜，秦天决定和红袖一起将人送回北凉。
四人昼伏夜出，用最短的路程赶路，哪管是否翻山越岭，横渡大河。
三人修为都不错，秦天则是单手拎着辛营。
这一路最痛苦的也只有辛营了。
但小伙子性格坚韧，秦天都感慨是个能吃苦的可造之才。
在将人交代给苏生之后，秦天和红袖又原路返回追赶大部队。
一来一回，二人足足要追赶大部队十五日时间。
可能是县令被杀太过于夸张，北凉王杀官的消息不胫而走，当今血洗北凉官场的记忆重新浮现与脑海。
以至于，秦天每到一个城池都能看到县令带着县衙所属的全部官吏认认真真地办事。
一旦让那个活阎王发现自己是个狗官，是不是自己也要被砍头挂墙上。
关键是皇宫中的那位在拿到秦天杀人的消息后也头疼，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出指令。
但令皇帝生气的是，九品芝麻官杀了就杀了吧，你杀完最起码发一道奏折给朝廷，告知朝廷，这个狗官到底有多该死，双方才能顺利地把事情揭过去。
秦天倒好，杀完人，灭了人家满门，结果和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朝廷。
秦青山眼中充满浓浓的杀意，“这个小畜生果然和他那短命的母妃一样，都是不知好歹的畜生。”
“呵！”
秦青山捂住胸口，表情极其难看。
大太监见到秦青山如此痛苦连忙上前给秦青山顺气，拿出速效救心丸给秦青山服下。
服下后的秦青山才逐渐缓过神来。
一把推开大太监，满脸不悦。
大太监连忙示意小太监们和宫女们赶紧离开。
眼神中还有浓浓的警告之意。
如果今天齐皇身体不适的消息传出去这些人都得死。
小太监和宫女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离开。
清场之后秦青山才开口道，“永安县的事是谁指使的？”
秦青山问出他的疑惑。
一个地方士绅豪强怎么会主动做这样的事。
大太监实话实说道，“永安县陈家似乎是御史胡大人的亲家。”
“是那位一直弹劾老七的胡过？”
秦青山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胡过是老四的人吧！”
秦青山冷笑出声。
“老七刚刚踏出北凉就急着上去找麻烦，老五对于老七的怨气是真的浓厚。”
秦青山似乎想起十二年前，皇家猎场狩猎，一个小小身影把一个二十二岁的大人按在地上揍的名场面。
老五被打得三个月无法出门，老脸丢尽。
那个小小身影就是八岁的秦天。
老太监低下头不敢说话，皇家之事不是他一个无根之人能议论的。
秦青山看到大太监龚顺一副我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气得要死。
“大伴，你都在朕身边六十年了还这么唯唯诺诺成何体统！”
“给朕说你的心里话。”
龚顺牵强一笑，“奴才哪敢，陛下目光如炬，奴才哪敢有隐瞒的。”
“你呀，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秦青山狠狠地瞪了龚顺一眼。
龚顺笑道，“陛下拿老奴开玩笑了不是！”
“老奴无根之人，怎么能在花丛中？”
“除非陛下让老奴去长长见识。”
秦青山被逗笑，“老东西，六十六了吧，还这么老不正经！”
现场的氛围好了不少。
秦青山话头一转，“其他人都动手了吗？”
龚顺瞬间恭敬，“能动手的都动手了。”
秦青山冷笑，“就带三十人也敢进京，看来老七很有底气啊。”
“朕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
万江渡口。
此渡口依靠数万条小江小河汇聚于此是北境和朔州郡之间的交通要道。
王大虎坐在营帐外砸吧砸吧嘴，手上端着一个大碗，里面还有茶叶子在飘。
桌子上还有一只被串起来的野狼，正在火上烤着，小弟们正拿着香料往狼上撒。
和王大虎这里类似还有四五处。
“可惜不得王令不能喝酒，不然的话，这群山中的猛兽豺狼都得到爷的肚子里来。”王大虎觉得自己的口中要淡出鸟来。
就算是香喷喷的烤肉都有些难以下咽。
“队长，我们再忍忍，等王爷回了北凉城，我们的好日子就回来了。”
“是啊，我都有些想念红袖姑娘的厨艺了。”
“刚出来几天胖了十斤，这十多天瘦了二十斤，啧啧啧。”
面对几个属下的叽叽喳喳，王大虎虎目一瞪，“吵吵啥！”
“红袖姑娘是咱王爷的王妃。能屈尊给我们这些杀才做顿饭就算姑娘仁义，王爷看得起我们，还想着红袖姑娘天天给我们这班泥腿子做饭，我看你们在想屁吃。”
“看来是王爷太宽容了，让你们都找不到北了，看我不好好操练你们。”
王大虎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亲卫们顿时严肃，知道自己飘了，连忙认错。
王大虎看到属下认错态度良好，决定不往死里练，留口气还得保护王爷。
王大虎用袖袍擦了擦嘴，心中难免有些苦涩。
自己何尝不是想吃红袖姑娘做的食物。
那红烧肉滋滋冒油，比醉仙楼大厨做的都好吃。
还有那些连醉仙楼都没有的菜品，王大虎狂咽口水，又赏给自己十个巴掌，自己这是僭越之举，断不可接受。
“你抽自己干嘛？”
有些恼怒的王大虎生气的道，“鸟人！！！管你何事......”
“啊！”
“啊！”
“啊！”
“我错了王爷！！！”
杀猪般的叫声把山中的野兽都吓到。
“我靠，可恶的人类，居然大晚上都在宰杀我族同类，该死啊，赶紧躲远点，明天晚点起来说不定还有骨头吃。”
野兽们被惊得连连后退。
次日清晨，鼻青脸肿、一瘸一拐的王大虎安排人上船东渡。
亲卫们受过专业训练，全都憋红了脸忍住不笑。
王大虎想要瞪他们，但发现眼皮根本动不了，反而有点萌，只能冷哼一声走开。
万江渡口的驿卒一脸的不解。
这位粗壮的汉子凶神恶煞的到底是谁能让他如此悲惨。

“这也是，王爷肯定是最好的。可这里也太夸张了吧，简直就是荒郊野外，怎么能算人住的地方。”王大虎摇头。
“带路，先找到人再说。”
秦天经过一天的调查也是知道了辛营的所有信息。
“是，就在前面一里的山脚下。”
秦天点头，拿出夜行服蒙住，并用黑巾挡住脸，“让监视的人离开，你俩留在这里待命。”
“殿下您这是？”
王大虎大大的脑袋满是疑惑。
那个小鬼难道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的后代，王爷是要斩草除根，杀了小鬼和残废老婆子。
可王爷他何需遮掩，直接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红袖提醒道，“王爷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王大虎瞬间知道自己越界，连忙低头认错。
秦天拍了王大虎一下后消失不见。
山脚小屋。
昏暗的月光如破碎的银纱，斑驳地倾泻在小院之中，将一株枯树孤独的身影拉得修长而扭曲。
一两只被惊起的夜鸟，发出的啼鸣划破这沉寂，它们的叫声尖锐而悠长，带着几分不安与孤寂，回荡在空旷的小院中，让人心生寒意。
小屋内，枯槁老者沧桑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孙儿的后背像是哄小孩睡觉的慈祥老人。
老人温柔地看着孙儿就像看着世间无二的至宝，满是幸福。
不知不觉间，眼角的泪痕滑落。
另一手死死地握住手中的拐杖。
“吱！”
一道微不可查的树枝摇晃声。
此刻，一位黑衣人出现在树枝上。
月光顺着缝隙摄入小屋内，依稀可见冰冷的刀芒，杀意伴随着缝隙进入屋内。
屋内同样有一道柔和的宗师气息弥漫，形成一道无形的金色保护罩。
“宗师境吗？”
“哈哈哈，真的是大手笔啊，杀我们孤儿老幼居然能出动你这样的高手。”
“老婆子想问问，你是宗师榜上的高手不？不是的话你可能还杀不了我们。”
沧桑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畏惧，像是面对过无数次眼前的困境。
“是的。”黑衣人冷淡的说道。
“哈哈哈。”老人颤颤巍巍地“走”出木屋。
说是走出来的更像是爬出来的。
因为两条腿只剩下大腿那部分。
就连两手的手指加起来都只有五只。
整个人的状态与其说是形容枯槁，倒不如说是活死人。
此情此景就连黑衣人都虎躯一震，震撼到不行。
老人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
但老人却还是有一股豪迈和英气，“你还算不错，前些年来的杀手一句话都不说就动手，你还能让老婆子走出屋子，没打扰我孙儿睡觉。”
老人十分的随意。
老人见到黑衣人没有动手也不说话，反而不耐烦道，“你这厮，傻站着干嘛！”
“要打便打要杀就杀，磨磨唧唧成何体统。”
黑衣人彻底抽出长刀，刀光与月光相交寒意就像得到释放一般，现场温度都低了十几度。
“北凉刀吗？”
“你们用这个杀我？”
“讽刺！”
老人短棍杵地，凌厉刀气蔓延卷起阵阵狂风。
所到之处全部都不都被割裂。
就连苍黄的大地和巨石都割成齑粉。
这股刀气像是有意识般杀向黑衣人。
“老婆子要看看，到底是你北凉刀快，还是我家刀快。”
“旋风刀！”
黑衣人迅速持刀抵挡，强劲的刀气将黑衣人从树枝上击落，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
老人的第二招紧随而至。
只见老人手握木棍朝黑衣人攻去。
没有双脚的老人速度奇快，转眼间就来到黑衣人眼前，持棍抽下。
与其说是棍法，这套进攻手段更像是刀法。
抽下之势就像刀劈一般。
黑衣人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继续抵挡。
却听到一声大雁鸣叫。
黑衣人背后一寒，只觉被什么东西锁定了。
脑海中想到一只庞大无比的大雁携带无尽刀气朝自己攻来，颇有同归于尽的架势。
“雁回春！”
老人冷笑，黑衣人完全落入了她的节奏之中，只要保持下去黑衣人必死。
老人知道自己的体力不足，必须速战速决。
“小鬼临死之前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老人问。
黑衣人不语，似乎是在全力抵抗。
老人摇头，“罢了，反正已经暴露，要赶紧换个地方了。”
老人就要施展第三招，却看到黑衣人和她的动作一模一样。
“辛家刀法第三式，百斩亡魂。”
瞬间两股刀气升腾，无数被斩杀的怨灵就像从九幽地狱复苏一般跨过地府大门朝着人世间冲去，就像是要毁了这个罪恶的人间一般。
然而相同的招式相撞，怨灵就像是找到竞争对手一般。
为祸一方之前，要把竞争对手弄死。
怨灵嘶叫着，最终相撞，刀气相交激起无数黄沙。
这边的战斗把王大虎都惊呆了。
“这里居然有宗师境高手在此，王爷会不会有危险。”
红袖虽然有些担心，但以她对于秦天的了解，杀个金刚境都没有问题，还能怕了一个宗师境中期的老人。
“老实待着，没有天哥的命令谁都不准过去打扰。”
王大虎虽然知道秦天的本事，还是不由自主地如坐针毡，只能拿手下的士兵撒气。
“你小子都监视一天一夜了居然不知道这老人是宗师境中期的高手，你干什么吃的？”
亲卫无语，俺只是半步宗师境，哪里能知道宗师境的修为。
虽然打起来不一定会输，但跨境界探查修为本就难以实现，并不是人人都是王爷那样的妖孽天才。
“老大你不也是刚刚才看出来老人是高手吗？”亲卫委屈。
王大虎大眼睛一瞪，“找死！这一路上，老子就睡你边上，熏不死你也吵死你。”
亲卫都想要自杀了，这老逼登好狠啊。
在王大虎的脚气面前，不能睡觉简直不是惩罚。
加上脚气共计的王大虎最起码是宗师境巅峰的大佬，可以加入到王爷的战场中了。
......
老人看到黑衣人用的招式和她一模一样，顿时大惊。
“你怎么也会辛家刀。”
黑衣人不语，继续进攻。
“旋风刀！”
“雁回春！”

只是攻击明显收手，就像是在打表演赛，只在交流。
老人的眼中出现一抹回忆之色。
天下知道辛家刀法的人不多了，几乎全部死绝，更不要说会使用的了。
没想到漏网之鱼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但也有可能辛家刀法被人偷师了。
用辛家的刀法杀人？还要诛心？
难道是皇室的人？
到底是哪种可能。
老人脑海中陷入混乱。
“铿锵！”
两人一刀一棍碰撞后迅速分开。
秦天没有继续攻击，而是原地施展了一招剑法。
“燕子掠波！”
“这！这！这！”老人大惊，“云家剑法？”
“你为什么会云家剑法？”
“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戒备心无比强烈，比秦天刚来的时候还要戒备。
秦天缓缓摘下面巾。
月光映照之下，一位翩翩少年郎出现在老人眼中。
老人的瞳孔皱缩，“云、云嫔？”
眼前少年足与云嫔有五分相似。
秦天眼中渐渐湿润，“老太君，您忘记我了。”
“小时候，你还抱过我，还教我和海潮他们习武。”
“小时候您还教过我辛家刀法，奶奶。”
老人本就半信半疑，但听到秦天最后说的那句话，是秦天小时候偷偷地跑到老人耳边喊了一声。
那个可怜的娃娃，用他稚嫩奶音无比庄重地叫了她一声奶奶，当年老太君看着可怜的孩子当场潸然泪下。
只可惜十五年前北境战事烽烟起，镇北王府全家被齐皇要求回到北境战场，只留下辛海潮一人在京都。
而镇北王则将北凉府重新选定在最前线。
镇北王府满门忠烈，死战不退，最终城破人亡。
象征着北境战神的镇北王辛字旗倒下十年，无镇北王后人将其扶起。
辛海潮这个唯一后人成为新的镇北王，一个从来没有踏过北境的镇北王。
老太君脑海中满是两个稚嫩幼童，嬉笑打闹的画面。
两只深陷的眼窝中浑浊的老眼逐渐露出光芒。
脑海中的稚嫩幼童和眼前的男子实在是太像了。
“你是小天？”
老太君颤抖地询问。
秦天点头，“奶奶，多年未见，苦了您了。”
老太君此时终于是卸下所有防备，“人都没了，再苦都无所谓了。”
“孩子，十年前我就知道你来了北凉可老婆子不敢见你，老婆子对不住你。”
秦天十分感动。
“您老不必自责，当时的情况，您比我的处境更糟。”
“我更明白，您不出来找我，也是为了保护我。”
看刚刚老太君的反应，这些年来遇到的截杀少不了。
谁还能要求这么苦的老人出山帮助自己。
秦天蹲下身扶住老太君将其搀扶到院中的台阶坐下。
老太君吃惊，“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秦天郑重地道，“十年了，我就算是个傻子我都知道北凉失守事出有因，当年的事我基本上都清楚。”
老太君仅剩的三只手指的手掌死死地握住手中的竹棍。
“你也难，切勿因为我等的事，做出冲动的行为。”
“继续积攒实力，收敛锋芒，广纳人才，广积粮，把北凉打造的固若金汤，那些人就无法拿你怎么样，毕竟北凉军的军阵，就算是天象境高手来了，也够喝一壶的。”
秦天认同，但自己可不能做一辈子缩头乌龟一直缩在北凉，尤其这一次，他们居然对自己过世十年的母亲动手，这绝对不能容忍。
况且自己有系统在身，掏空家底，天象境未必不能一战，如果能在皇城中杀几个金刚境，对自己的将有无与伦比的好处。
秦天把此次出北凉的原因说了一遍，老太君瞳孔猛缩，“什么？岂有此理！！！”
“云嫔好歹是皇帝的女人，还为皇帝生下了你，居然连死了都不得安宁。”
“皇帝太无情了。”
秦天倒是想开了，“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为了金钱，军权，钱粮，无所不用其极，倒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老太君赞同，但还是提醒秦天，“皇帝这次敢拿皇太后出来当幌子，除了看你是否会进京之外，还要给你压力。”
“毕竟只要在皇族之中一天就要被皇族中的血脉亲情束缚。”
秦天笑了，笑得无比阴冷，“皇族之中还有我的亲人吗？”
“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只知道我娘没了的那一天，这天下就没有人能控制住我了。”
老太君咽了咽口水，秦天这是要在皇城中大开杀戒吗？
就靠他一人，还有千里之外的北凉军？
北凉军再强也不可能飞到京城。
“莫冲动，此次的计谋绝对不是皇帝一人决定，皇太后肯定才是幕后主使。”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知情人都知道，明面上朝廷中，皇帝最大，实际上那位毫无修为的皇太后才是大齐真正的主宰。
大齐八十万军队与其说是在皇帝手中，倒不如说是太后推荐给皇帝的人。
除了镇南王穆昊天，镇东王和镇西王两位都姓文，皆出自太后母族。
其实穆昊天也是文家一系的武将，因为穆昊天的妻子就是文家人。
穆昊天的其他两个儿子也和文家联姻，就连最小的女儿也正在和文家商量婚姻大事。
再加上京城的三十万京营也在文家人的手中。
可以说整个大齐已经是文家的天下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文家有一位天象境。
秦天自然知晓，这位天象境正是国师文道。
文道是大齐明面上公开承认的天象境强者，九大天象境中被公认排名第三的高手。
大齐一共只有两名天象境强者，除了文道之外，还有一个皇宫内某处的老太监。
这名老太监年龄多大，入天象境多久，甚至是否还活着都未知，时间一长就成了传说。
有传言是开国之初高祖身边的一名小太监。
小太监受到高祖恩惠下定决心保护皇族，保护大齐。
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百年来没有出手记录因此被排到了九大天象境中最后一位，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老太监已经陨落。
秦天也是听母亲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