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小说 其他类型 重生入宫勾帝心,首辅大人急疯了!湘兰楚清音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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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淼淼

    男女主角分别是湘兰楚清音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入宫勾帝心,首辅大人急疯了!湘兰楚清音完结文》,由网络作家“竹淼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落,殿内又是一阵骚动。楚清音作为秀女中第一个留牌子的,竟然一开口就是五品的嫔位,这个待遇可以说是极为优厚了。王皇后和王太后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晦涩。其他妃嫔则是既羡慕又嫉妒地看着楚清音,这才刚入选就成了五品嫔,等到他日侍寝获宠了,岂不是直上青云了?楚清音也没想到裴元凌直接给了嫔位,看来她这张脸,的确还挺管用的。敛起心思,她朝着上座,再次叩首:“臣女谢陛下恩典。”裴元凌挥了挥手:“退下吧。”楚清音走后,裴元凌闭了闭眼,倏地自嘲一笑。旁边唱喏的太监对着秀女名单,继续喊道:“下一位,大理寺卿周明伟之女,周婉柔。”不等那位周秀女入殿,裴元凌起身道:“朕乏了。”王皇后一惊,忙道:“陛下,这才是第一批秀女,余下还有三批......”裴元凌...

章节试读

话落,殿内又是一阵骚动。
楚清音作为秀女中第一个留牌子的,竟然一开口就是五品的嫔位,这个待遇可以说是极为优厚了。
王皇后和王太后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晦涩。
其他妃嫔则是既羡慕又嫉妒地看着楚清音,这才刚入选就成了五品嫔,等到他日侍寝获宠了,岂不是直上青云了?
楚清音也没想到裴元凌直接给了嫔位,看来她这张脸,的确还挺管用的。敛起心思,她朝着上座,再次叩首:“臣女谢陛下恩典。”
裴元凌挥了挥手:“退下吧。”
楚清音走后,裴元凌闭了闭眼,倏地自嘲一笑。
旁边唱喏的太监对着秀女名单,继续喊道:“下一位,大理寺卿周明伟之女,周婉柔。”
不等那位周秀女入殿,裴元凌起身道:“朕乏了。”
王皇后一惊,忙道:“陛下,这才是第一批秀女,余下还有三批......”
裴元凌面无表情瞥她一眼:“余下的,你与母后一起看着办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
皇后也没办法,只得与殿内其他妃嫔一起起身:“臣妾等恭送陛下。”
直到那道高大挺拔的明黄色身影离去,王皇后才坐回凤椅,调整神色,扬声道:“周秀女,上前来吧。”
殿选还在继续,楚清音被封为五品嫔妃的消息也很快在宫里传开。
原本本次选秀最为炙手可热的人选,莫过于首辅陆知珩的堂妹陆明珠,万万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一个在京城贵女之中并没有多少名气的乔清音。
当日午后,楚清音入选的消息,很快传入尚书府里。
乔公权听后,心里是五味杂陈,既有些欣慰,但更多是担忧。
而两个时辰后,府中二姑娘乔清灵也入选的消息,更是叫他惊愕不已。
“怎么清灵也入选了?”
乔公权皱眉问着传消息的小厮,“可是听错了?”
小厮摇头:“是宫里的公公递来的消息,怎会出错呢?咱们家大姑娘是陛下亲自封的五品嫔位,而二姑娘是皇后娘娘选的,封了个七品美人,还说既然是姐妹,正好一起入宫还能互相做个伴。”
乔公权霎时噎住了。
自家两个女儿如今因着蒋姨娘的缘故,可谓是水火不容,皇后却在此时将姐妹俩都选了进去。
一丝沉沉的忧虑霎时笼在了乔公权的心口,思忖好半晌,他道:“你想办法给宫里递给信,告诉二姑娘在宫里老实本分些,别给她姐姐添麻烦,否则......蒋姨娘休想回到府中。”
小厮立刻会意,连忙下去。
乔公权望着辽阔的天边,许久才长长叹口气。
但愿两个女儿都能在后宫平平安安,安稳度日吧。
与此同时,京城陆家,三房幽静的后院里。
陆明珠被封作五品嫔位的消息传来,院中的嬷嬷与奴婢们纷纷与陆三夫人道贺,“恭喜三夫人,咱们家姑娘现在也是陛下的妃嫔了!真真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陆三夫人却是笑不及眼底,手指轻捻着手中那串泛着古朴光泽的檀木佛珠,动作悠然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但我听说,此次封嫔位的可不止咱们明珠一人?”
霎时间,报喜的婆子表情微僵,“是,此番除咱们姑娘外,尚书府的嫡女乔清音,亦是同获嫔位之封。”
陆三夫人听到这个名字,陡然捏住佛珠:“清音?她叫清音?”
婆子之前也不知道这个名讳有何不妥,还是去宫里打探了消息,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连连点头,应道,“对,这位尚书千金和故去的贵妃娘娘非但同名,老奴听说,她还长得很像那位贵妃,陛下一见到她就式神落魄,还险些打翻了茶盏呢!”
陆三夫人皱眉:“像贵妃?有多像?”
“听说是一模一样!”婆子说道:“陛下还盯着看了许久,若不是皇后娘娘提醒,怕是连魂魄都要被她勾走了。”
听到这话,陆三夫人的表情更加凝重。
整个天下谁不知道陛下深爱着贵妃娘娘,自打贵妃到了皇帝身边,皇帝再不去其他妃嫔宫里,独宠贵妃一人。
贵妃也是后宫女人里,唯一一个有孕的妃嫔。
尽管那个孩子只在贵妃腹中存在三个月,便“意外”流产,陛下却为那个孩子立了个牌位,足见陛下对贵妃的重视。
若是贵妃还活在世上,陆三夫人是绝不会把女儿送进宫守活寡的。
这回也是看着贵妃死了,才和丈夫商量着送女儿进去博个前程,给他们三房挣一份体面,免得总是被长房给压着。
没想到,真贵妃死了,又出现个像贵妃的乔清音。
陆三夫人捏着佛珠,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三夫人,您这是怎么了?”一旁侍立的婆子,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不解。
陆三夫人停下脚步,转向那婆子:“你派个人去查一下,这个乔清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从前也没听说过这号人物,怎么突然就这般惹眼了?”
婆子闻言,立刻低下头,恭敬地应了声“是”,随即转身,脚步匆匆地退了下去。
陆三夫人沉着脸,她不允许任何人阻挡她女儿的荣华富贵,决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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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楚清音并不知她封嫔的消息甚至已经碍了宫外诸多双眼睛,在百花阁收拾好行李好,她便跟着太监前往日后的住所。
夕阳余晖洒在宫墙上,琉璃瓦金光闪烁,飞檐斗拱如展翅欲飞的祥鸟,精致的雕花窗棂在光影中投射出一层柔和的光晕。
楚清音看着这熟悉的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有那蜿蜒绵亘的朱红宫墙,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前世她曾在这座后宫里度过无数个日日夜夜,有欢笑、有眼泪,有幸福、也有恼怒,如今重活一世,她又回到了这里,又怎么不叫人唏嘘呢。
“乔嫔主子,到了。”
引路的太监毕恭毕敬地弓着身子,伸出双手缓缓地推开了朱红色的大门,“这叠翠轩,便是您日后的住处了。”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前世她为贵妃,一心都扑在裴元凌身上,压根没怎么注意过陆知珩。
现在这般近距离的面对面,楚清音不得不承认,他的确不负探花郎的美名。
只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想她楚国公府曾经是何等的显赫辉煌,都拜这个男人一封奏疏,让她楚家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而他呢,从小小翰林,摇身一变成了当朝首辅。
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楚清音面上不显,袖笼下的手指却是悄悄掐紧,低声行了个礼:“陆大人。”
陆知珩在看到楚清音面容的刹那,有些微诧。
没想到那为了个穷书生寻死觅活的草包千金,竟生得这样一张好皮囊。
雪肤花貌,明眸皓齿不说,最叫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她额心那一点殷红的朱砂痣,愈发显得一双眼眸妩媚灵动。
只是这模样,为何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
作为外男,陆知珩也不好久盯着她看,淡淡地移开目光,他回了个礼:“乔大姑娘。”
楚清音却盯着他道:“我不知陆大人与父亲在议事,若有打扰,还请陆大人莫要介意。”
陆知珩道:“大姑娘客气,我与乔尚书已谈完了。”
“那就好。”楚清音故作天真笑了笑。
陆知珩看着她这笑靥,不动声色皱了下眉。
却也没有多说,只朝她拱了拱手,“陆某先告辞。”
他大步离去。
楚清音并未立刻走进书房,而是死死地盯着那道高大修长的背影。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都要将陆知珩捅成筛子了。
陆知珩似有所觉,转头看了一眼。
楚清音立刻垂下眼睑,装作在看庭院里的经冬不凋的翠绿松柏。
陆知珩微微蹙眉,总觉得这位乔大姑娘方才那个眼神里带着一丝怨恨。
转念一想,自己与她素未谋面,她为何怨恨他?
“陆大人,这边。”小厮引着陆知珩往外走。
“嗯。”
陆知珩敛眸,大概是错觉吧。
书房门口,楚清音也收回视线。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转身便往书房走去。
“爹爹。”她推开门,脸上挂着甜美笑容。
乔公权刚与陆知珩谈完朝中要事,见女儿进来,还有些诧异:“音音怎么来了?”
“女儿这些日子在府中闷得慌,想出去走走。”
楚清音撒娇道,“爹爹能否应允?”
乔公权毫不犹豫拒绝:“你风寒才好,安心在家待着,别再乱跑。”
楚清音早就猜到是这么个反应,连忙咬唇认错,“爹爹,女儿知错了,以前是女儿被奸人挑唆,猪油蒙了心,才干出那等傻事......”
她低下头,语气诚恳,“女儿与您保证,以后再不与林岳来往了。”
乔公权听她话中的“奸人挑唆”,眸光动了动。
再看她大病初愈的憔悴模样,终究是不忍心责备:“你真的知道错了?”
楚清音眸光一亮:“真的,爹爹若是不信,女儿可以发誓!”
她说着就举起手指,对着天道:“若我还与那林岳来往,就叫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呸呸呸,大正月里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信你便是。”
到底是发妻留下来的唯一孩子,乔公权叹口气,道:“也罢,你出去逛逛散散心也好,多带些下人。”
“多谢爹爹。”
楚清音展开笑颜,行了礼,转身离开。
待坐上马车,她毫不犹豫直奔刑部衙门。
一路上,回想着前世的种种,她心思愈发沉凝。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刑部衙门外。
湘兰使了点碎银子让皂隶通禀,不多时,一个身着蓝色官袍,英俊年轻的男子快步走出来。
看到楚清音时,崔明浩愣住了,“表妹,你怎么来了?”
“表哥,”楚清音眼圈微红,袅袅婷婷行了个礼,“冒昧上门,实在是有事相求。”
这下崔明浩更加惊讶了。
毕竟自从五年前姑母去世后,这位表妹在蒋姨娘的撺掇下,就极少和崔家来往了。
但到底是嫡亲的表妹,见她身形单薄、面色憔悴,崔明浩还是将人请进了衙门。
楚清音今日前来,主打一个卖惨。
屏退下人后,她先是哭哭啼啼做了一番忏悔,哭诉之前被姨娘和庶妹蒙蔽,才做出种种傻事,这次落水后才幡然醒悟。
末了,她抹着眼泪,哽噎道,“表哥,许是前阵子落水受惊,我这些日子总做噩梦。我听人说牢里犯人怨气重,若能给他们送些吃食,有消灾解难的效用,所以今日觍颜上门,也是想请你帮忙,带我去趟刑部大牢,布施一二。”
崔明浩皱眉:“刑部大牢哪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
“表哥。”楚清音拉住他的袖子,眼中含泪,“求求你了,我真的睡不好,整日惊惶,你让我送些东西给他们吧。”
崔明浩看着表妹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想到她方才哭诉的那些遭遇,到底心软了下来。
“罢了。”
他叹了口气:“你且等着,我去安排。”
“多谢表兄。”
看着崔明浩离去的背影,楚清音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心下也暗暗松口气。
还好原主的舅家都厚道人,不然还真不好糊弄。
-
天色昏冥,刑部大门外的街上。
“主子,那辆马车好似是乔尚书府上的。”
赶车的侍卫凌霄忽然出声。
少倾,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宝蓝色车帘,车内端坐的陆知珩淡淡朝外瞥去一眼。
果见刑部门口停着一辆挂着“乔”字灯笼的马车。
陆知珩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他低声吩咐。
凌霄领命而去,陆知珩则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静静等待。
不多时,凌霄匆匆跑回,低声禀报:“回大人,那辆马车是乔大姑娘的。”
陆知珩闻言,脑中浮现不久前在乔府书房见到的那张娇媚的雪白面容。
一个大病初愈的深闺女子,来刑部衙门作甚?
长指轻轻敲了木质窗棂,他面无表情道:“马车靠边,且看看她要作甚。”

楚清音独自坐在房中,神色复杂。
选秀的消息让她既觉可悲,又觉可笑。
想她楚清音,十五岁与裴元凌相遇,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十六岁那年,她以侧妃之位入东宫。
新婚当夜,红烛灼灼,裴元凌满怀歉意道:“音音,委屈你了,待孤登上大位,定会立你为后。”
可等三年后,他登上那至高无上之位,还是立了王氏为后。
那夜他本该留宿皇后的凤仪宫,却醉醺醺地来了她的丽正宫,他搂着她,一遍一遍呢喃着她的名字,“音音,你知道的,朕想立的皇后只有你。可王氏无过,又是正妃,大臣不会支持朕废了她的......”
她本不想再理他的,可他是那样深情款款,捧着她的脸承诺:“再给朕三年时间,待朕稳住朝局,剪除世家势力,定扶你为后。”
“音音,你信朕,这世间,唯有你我才是最般配。”
山盟犹在耳,可她楚清音的坟头草都已经长出一茬了。
且距她除夕被毒死,才过去不到一月,他就迫不及待重开选秀。
当真是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裴元凌......”
就在楚清音思绪万千时,丫鬟湘兰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姑娘,您的茶来了。”
楚清音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味道清香醇厚,是她最喜欢的雨前龙井。
前世在宫中,每次余杭得了新茶进宫,裴元凌都会分出最好的那一批到她宫里。
或许在那男人眼中,不过是打发小猫儿小狗儿的零嘴罢了,偏她那时有情饮水饱,当成了什么宝贝。
“湘兰。”楚清音放下茶杯,“你去打听一下,选秀消息一出,其他家的姑娘们都是什么反应?”
稍顿,她强调道:“尤其是李家、许家、陈家几个重臣之家。”
皇帝每三年大选一次秀女,上回选秀,还是裴元凌登基时。
那回她作为贵妃,本该和许太后、王皇后一起坐在上座,挑选着那些如花儿似的鲜嫩少女。
但她那时仗着裴元凌的宠爱,眼高于顶,懒得看那些小妖精,便没去。
倒是给了王皇后可趁之机,特地挑选那些和她相似的秀女,去分她的宠爱——
这招虽效果不大,但着实把她恶心得不行。
现在想起,楚清音蓦得闪过一抹灵光,搁下杯盏,快步走到铜镜前,端详着她现在这张脸。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腮晕潮红,羞娥凝绿,尤其是那圆圆的鹅蛋脸,还有眉眼的形状,与她前世竟很是相似。
之前王皇后既然用“赝品”恶心她,那现下自己这个套着“赝品”皮的正主来了,或许能起到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作用,反恶心王皇后一把?
一想到选秀现场,裴元凌、王皇后和淑妃等人见到自己的场景,楚清音嫣红的嘴角不禁勾起。
怎么办,忽然就有些期待了呢。
-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午后静谧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金碧辉煌的勤政殿。
一袭墨色暗龙纹常服的皇帝正一人独坐御座之前,面前的案头上大剌剌摆着一幅画像。
而那画中女子玉瓒螺髻,水眸灵润,柔靥如樱,明艳动人,正是已故的贵妃楚清音。
裴元凌盯着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良久,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画中人的脸庞。
仿佛想要透过纸张,触碰到女子那早已消逝的温暖。
“音音......”
裴元凌黑眸沉郁,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要想不开,宁愿服毒自尽,也不愿等等朕。”
他知道楚家大姑娘一向骄傲恣意。
从少年时见到她的第一面,她一袭鲜艳石榴裙,策马扬鞭,就如一轮光芒灼灼的太阳照进他心里。
可这样骄傲的楚清音,为了嫁给他,宁愿做侧妃......
哪怕被王氏算计着失去第一个孩子,她也只是趴在他肩头默默流泪,并未怨怪他。
“六郎,我喜欢你啊,我最喜欢你了。”
她泪眼婆娑地抱着他问:“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对不对?”
他望着她含泪的眼眸,回抱着她,与她保证:“会的,一定会的。”
“音音,以后我们会有许多许多的孩儿,朕会让他们平安长大。”
有句话他没说出口,但在他心中,只有他与她的孩子,才是他最属意的。
可这些没出口的话,再也没机会说了。
就在裴元凌盯着贵妃画像黯然神伤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裴元凌回过神来,迅速收起画像,恢复了往日威严的模样。
“陛下,”灰袍太监恭敬地说道,“陆知珩陆大人求见。”
裴元凌微微皱眉,但还是点头道:“宣他进来。”
不多时,陆知珩大步走入御书房,向裴元凌行礼:“臣参见陛下。”
裴元凌摆摆手:“免礼。爱卿求见,可是有什么要事?”
陆知珩直起身,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案头刚刚被收起的画像一角,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他知道那位乔大姑娘为何眼熟了。
那脸型与眉眼,活脱脱便与前不久病逝的楚贵妃有五成相似。
只是楚贵妃更加娇媚明艳,而那位乔大姑娘更为清丽温婉。
“陆爱卿?”裴元凌眯了眯黑眸。
陆知珩陡然回过神来,忙垂首道,“陛下,臣是来汇报选秀的准备情况的。”
裴元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陆知珩详细汇报了选秀的各项安排,裴元凌却明显心不在焉。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画像上,对于即将到来的选秀并不怎么感兴趣。
陆知珩注意到皇帝的心不在焉,想来还是念着故去的楚贵妃。
那位乔大姑娘今年十六,按理也在秀女之列......
若是往常,陆知珩或许会提上一句,可今日不知为何,话到嘴边,他忽然不想在皇帝面前提起那个与贵妃相似的女子。
薄唇动了动,他垂下眼,还是语气平静地继续汇报。
待到汇报完毕,裴元凌兴致寥寥地摆了摆手,“行了,朕知道了。”
“选秀之事交予你,朕很放心,你就放手去办便是。”
陆知珩颔首,“是,臣定不辜负陛下期望。”
又简单交代了两句,裴元凌示意陆知珩退下。
再次取出那幅画像,他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画中之人。
“音音......”裴元凌轻声呢喃,“朝臣们都催着朕选秀,你若在天有灵,可会怪朕?”
定然会的吧,毕竟她是那样的一个小醋包。
御书房里,皇帝一动不动看着画像,逐渐昏暗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无端为这位年轻俊美的帝王增添了几分凄凉之感。
金殿之外,陆知珩望着天边寡淡的云层,无端想起上午茶楼里,那双盈盈望过来的明亮眼眸。
她可会入宫选秀?
应当不会吧,毕竟前不久还为个穷书生要死要活的。
不对,自己好端端的关心这个作甚?
陆知珩浓眉拧起,轻晃了头,不再去想这些不相干的人与事。

这个消息如同一阵喜气洋洋的春风,瞬间吹散了寝宫内的沉寂。
宫女们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太监们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板,今日才入选,便被陛下召见,这是何等的殊荣!
楚清音心里也有些诧异,没想到裴元凌竟这般耐不住,面上却是很配合地摆出一副少女娇羞模样,“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多谢公公。”
她边说着,边朝秋竹使眼色,秋竹立刻会意,忙将准备好的银子塞给那传话的小太监,“有劳公公跑这一趟了。”
那太监掂了掂袖中沉甸甸的荷包,见这位新入宫的乔嫔主子这么上道,面上笑意也更加灿烂:“乔嫔主子客气了,快些梳妆打扮吧,轿辇就在外头候着呢。”
话音落下,秋竹一声令下,“快快为主子梳妆打扮!”
整个叠翠轩顿时忙碌起来。
楚清音坐在镜前,任由宫女们为她梳理长发、涂抹胭脂,目光透过铜镜,落在自己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上。
十六岁的少女容颜,白皙娇美,唇红齿白,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嫩,额心的那颗朱砂痣却格外醒目。

楚清音也不知她是如何睡着的,昨日那大夫给她扎了两针,那叫湘兰的婢子又给她喂了一副药,她便再抵不过身体的疲倦,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午后。
她睁着双眸,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花梨木雕花罗汉床上悬挂着秋香色绣芙蓉花的纹样,床边摆放着四角玲珑的霞影纱灯,边几上的兽形鎏金香炉正燃着上好的沉水香,在寒冬微凉的空气里袅袅飘浮。
不得不说,尚书府千金的待遇还算不错。
“姑娘,您可算醒了!”
湘兰掀开帘,又弯腰探了探楚清音的额头,顿时笑逐颜开:“太好了,烧退了!当真是老天保佑!”
看着眼前这个天真澄澈的丫头,楚清音稍作斟酌,她抬眼看向湘兰:“你可听说宫里那位楚贵妃殁了?”
这话茬跳得太快,湘兰怔了一怔才道:“大正月里,姑娘怎的一醒来就提起这晦气事。”
楚清音眸光微暗了暗,道:“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得亏原主平日里不学无术、刁蛮任性的形象深入人心,湘兰只当她是突然起了好奇,便叹了口气,感慨道:“说起这位贵妃娘娘也挺惨的,原本她楚国公府风光无两,她虽不是皇后,却等同副后,偏偏家里兄长通敌叛国,犯下这滔天大罪,害得楚国公府抄家流放不说,贵妃娘娘也一病不起,消香玉陨......”
“一病不起,香消玉陨?”
楚清音眉心一跳:“我是......她是病死的,不是被毒死的?”
湘兰闻言,狐疑看向楚清音:“大姑娘是烧糊涂了么?楚贵妃好歹也是陛下宠妃,虽说家里落败了,但谁敢毒害她呢。”
楚清音记得很清楚,她是大年三十夜里被毒死的。
而今日是正月三十,也就是说,贵妃楚清音已经死了一个月。
“许是落水受惊,许多事我都记不大清了。”
楚清音故作柔弱咳了两下,朝湘兰软了语气:“好湘兰,你与我说说,这一月里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陆知珩常来咱们府上吗?”
大姑娘难得愿意与自己这般亲近,湘兰求之不得,便将京城近期发生的大小事都说了。
其中最受关注的,莫过于楚贵妃病逝之事。
“正月初八,宫里突然对外宣布,贵妃突发恶疾,不治而亡。”
“至于楚国公,也就是楚贵妃的长兄,楚天恒楚将军,仍关押在刑部大牢之中。朝中大臣都在催陛下尽快发落了楚天恒,陛下却不知在犹豫什么,迟迟未给个决断......”
若是从前,楚清音会觉得裴元凌是看在她的份上,才对兄长手下留情。
可现下,她自己都被一杯毒酒送了命,裴元凌却以“病逝”二字,轻飘飘地盖过了她的死,她又岂会继续自作多情?
对于裴元凌这位曾经的皇帝夫君,楚清音如今只剩下满心的自嘲与冷意。
好在她现在成了乔家千金,与他再无半分瓜葛。
稍定心神,楚清音继续问起正事,“湘兰,你可知那个陆知珩昨日因何事来府中?”
“大人们谈公务,奴婢一个小小丫头怎么知道。”
湘兰歪着脑袋想了想,道,“不过陆大人从前倒是很少来咱们府上,就这半个月,来的有些勤了。这还没出正月呢,也不知朝廷能有什么要紧事,叫他们这般上心。”
这半个月......
距离楚清音被毒死在宫闱,正好是半个月。
难道自己的死,和陆知珩有关?
亦或是,陆知珩这个卑鄙小人,想要趁着她死了,趁热打铁地拉拢乔公权等人,商量着也将牢中的兄长一并除了?
楚清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胸臆间的愤懑和恨意也愈发汹涌。
她莫名其妙死在宫闱里,已经是无力回天的事实,但兄长还在刑部大牢里好好地活着!
既然老天爷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她决不能再坐以待毙。
想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寻个机会去趟刑部,若能和兄长见上一面便是最好。
转眼过了七日。
在湘兰无微不至的呵护与各式滋补品的滋养下,楚清音渐渐恢复元气,也已大好。
这七日她也没闲着,一得空就与湘兰聊起旧事,顺便打听着外头的情况。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觅得了一条或许能为己所用的关系——
原主的舅家表兄崔明浩,现下就在刑部大牢当刑狱官。
“不过自打先夫人去世后,姑娘您就不怎么与崔家来往了,与表少爷也算不得太熟......”湘兰手持着雕花牙篦替她梳头,轻声道:“上回给崔家老太君拜年,还是老爷强压着您去的呢。”
“那是我不懂事,此次落水,我才明白亲情可贵。都说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那可是我亲舅父家的亲表哥。”
一番精心打扮后,楚清音揽镜自照,自觉得体,方捉裙起身:“从前不熟,走动走动就熟了。”
湘兰虽然也不懂自家姑娘怎么突然要与崔家表少爷走动了,但见她要出门,还是提醒道:“老爷特地交代了,没他允许,不许您出府。”
“没事,我去求求他。”
反正乔公权那样宠爱原主,待会儿她说点软乎话,大不了指天对地再发个毒誓,保证日后再不会与那姓林的穷书生纠缠,否则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态度坚决刚烈些,应当没什么问题。
她心里盘算的很好,然而刚走到书房门前,却被一袭锦缎衣裳的管家拦下:“大姑娘来得不巧,老爷正在里头与陆大人议事呢。”
楚清音眼底神色也渐渐沉下,娇美脸庞却是挂着波澜不动的浅笑:“哪位陆大人?不会又是那位陆首辅吧。”
不等管家回答,黄花梨木的书房门忽的“吱呀”一声从里推开。
楚清音抬眼看去,下一刻,便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
只见那身长八尺的高大男人,青袍玉带,浓眉星目,薄唇如朱,清冷倨傲。
可不正是上届探花,当朝首辅,害得她楚清音长兄入狱、满门流放的——
长源陆氏嫡长子,陆知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