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佳期蒋泊州的女频言情小说《从此云海不见月沈佳期蒋泊州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福炯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佳期点开聊天框,输入。“我没生气,太晚了,刚刚睡着了。”“你别喝太多酒,注意身体”这两条消息,蒋泊州一直没回。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沈佳期猜,或许蒋泊州正在白静宜的床上。至于是相拥而眠,还是抵死缠绵,沈佳期就不得而知了。一觉醒来,沈佳期刚睁开眼,就看到了蒋泊州。蒋泊州坐在床边,见她醒了,凑上来就要吻她,被沈佳期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老婆,感觉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想我了吗?”蒋泊州说着话,人也拥了过来。蒋泊州的怀抱,和以往一样,温暖宽阔。沈佳期刚醒,人还在迷糊着,不自觉地歪着头,靠了上去。因为这个动作,蒋泊州颈侧那点暧昧的痕迹,直接撞进了沈佳期眼里。沈佳期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沈佳期问向蒋泊州。“今天不用忙工作吗?”...
沈佳期点开聊天框,输入。
“我没生气,太晚了,刚刚睡着了。”
“你别喝太多酒,注意身体”
这两条消息,蒋泊州一直没回。
时针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沈佳期猜,或许蒋泊州正在白静宜的床上。
至于是相拥而眠,还是抵死缠绵,沈佳期就不得而知了。
一觉醒来,沈佳期刚睁开眼,就看到了蒋泊州。
蒋泊州坐在床边,见她醒了,凑上来就要吻她,被沈佳期不动声色地躲了过去。
“老婆,感觉好久都没看见你了,想我了吗?”
蒋泊州说着话,人也拥了过来。
蒋泊州的怀抱,和以往一样,温暖宽阔。
沈佳期刚醒,人还在迷糊着,不自觉地歪着头,靠了上去。
因为这个动作,蒋泊州颈侧那点暧昧的痕迹,直接撞进了沈佳期眼里。
沈佳期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沈佳期问向蒋泊州。
“今天不用忙工作吗?”
蒋泊州揉了揉沈佳期毛茸茸的发顶,将怀抱又拥紧几分。
是一个非常缱绻的姿势,仿佛爱意满溢,不知道怎么喜欢才好。
如果沈佳期没有系统的话,怕是会一直觉得,自己是被蒋泊州深爱着的。
“今天陪你,快去洗漱,我做好了早饭。”
沈佳期洗漱完,推门下楼。
只是,楼下除了蒋泊州,还有一个人——
白静宜。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是一个很亲密的距离。
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白静宜嘟着嘴,不说话,气恼地打了蒋泊州两下。
蒋泊州挨了打,反倒是勾起嘴角笑了,凑过去柔声哄着白静宜。
那双眼神,饱含爱意,沈佳期也曾深陷其中。
时至今日,沈佳期终于明白,原来蒋泊州的那双桃花眼,看谁都深情。
只是,深情可以伪装。
系统的数据却从不会作假。
两个月前,蒋泊州因为加班,三年来第一次夜不归宿。
而也是那一晚,蒋泊州的爱意值突然从100%降到了90%。
第一次面对不再满格的爱意值,沈佳期是不知所措的。
只是,系统没问题,数据没报错。
尔后两个月,蒋泊州的爱意值更是一降再降。
后来,沈佳期才知道,爱意值降低的那一晚,正是白静宜回国的那一天。
那一天,蒋泊州说在公司加班,实际是去机场接机。
甚至,这段时间,蒋泊州每一次骗她加班应酬,其实都是在陪白静宜。
白静宜,白静宜......
全都是白静宜。
或许这就是小世界女主的力量吧......
沈佳期不再想,摇摇头,继续下楼。
看到沈佳期下来,蒋泊州赶忙起身,神色自若地开口。
“静宜刚回国不久,住在外面总归是不安全,先在家里住一段时间,可以吗?”
白静宜嗫嚅着叫了一声“佳期姐”,乖顺地站在蒋泊州身后,等着沈佳期点头同意。
那样子,仿佛这些天来,每天给沈佳期发挑衅短信的另有其人一样。
沈佳期心内觉得好笑,只是面上不显,看向这两人说道:
“当然可以,我叫人把主卧旁边那间屋子整理一下,以后就住在这边吧。”
白静宜听到沈佳期这么说,直接挽上蒋泊州的胳膊,甜甜地笑了起来。
“那谢谢佳期姐了。”
话说得好听。
但是,看向沈佳期的眼神,却充满敌意。
沈佳期权当没看见,让白静宜安心在这边住下来。
“白家对蒋泊州有养育之恩,白小姐不必客气。”
沈佳期一句话,直接把借口都给蒋泊州找好了。
转眼就到了白静宜生日那天。
生日派对是蒋泊州亲自操办的,聚会地点别出心裁地选在了海上。
三艘游轮齐头并进,向公海开去。
天还没黑,中间那艘游轮的宴会厅,已是热闹纷繁。
人群中心,蒋泊州拥着白静宜,随着悠扬的琴声跳起了双人舞。
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开心的笑容。
沈佳期也很开心。
因为,今天过后,她就能彻底脱离这个攻略世界了。
舞会稍歇,白静宜端着一杯酒,主动找到了沈佳期。
“佳期姐,很开心你能来,喝一点吗?”
“这个是无酒精的莫吉托,你做了流产手术也能喝的。”
沈佳期不意外白静宜会知道这件事,她把自己推下楼,之后势必要去医院查记录。
沈佳期神色自若地接过,喝了一口。
“谢谢你了。”
见沈佳期喝了那杯酒,白静宜的神色难掩激动。
白静宜避开监控,一步一步,将沈佳期引到了一处偏僻的露台。
“佳期姐,你说要是小州哥哥知道你把他的孩子流掉了,会不会很生气?”
“是吗?我的孩子不是因为你推我才没的么?”
“你胡说!”
白静宜声音不自觉大了几分。
“才不是我推的,是你先去做的流产手术,我才推的你!”
“所以你承认是你推的我了?”
白静宜不知不觉被沈佳期绕了进去,气得攥紧了拳头,反正露台也没有其他人,直说道:
“是我推的又怎么样?”
沈佳期晃晃手机,嘲讽一笑。
“不怎么样,就是我录下来了而已。”
白静宜气得跳脚,抬手就将手机扔到了海里。
可沈佳期的笑容却更大了几分。
“逗你的,我没录。”
还不等白静宜放下心来,就听沈佳期说:
“不过,别墅的客厅倒是有......”
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眩晕感传来。
沈佳期双腿发虚,双眼也快要无法聚焦。
白静宜见状,刚刚还紧皱的眉骤然放松下来。
“笑?沈佳期,你再笑啊!”
“你想说别墅的客厅有录像是吗?早就让我删除了,你难道以为我会留下那些对我不利的证据吗?”
沈佳期死死抓着露台的扶手,这才没有倒下去,咬着牙,磕磕绊绊地问道:
“白静宜......你给我......喝了什么?”
“一点让你快乐的药罢了,蒋泊州一直不跟你提离婚,不就是介意我在国外跟别人同居多年么?”
“现在好了,等你也脏了,小州哥哥就会和我在一起了!”
沈佳期怎么也想不到,大庭广众之下,白静宜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而不远处,已经有一个陌生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沈佳期的脑子越来越沉,狠下心咬破舌尖,几滴鲜血顺着嘴角流出。
可只清醒不过几秒,就被白静宜钳住下颌,一把甩到了那个陌生男人身前。
口中的鲜血全部涌出,沈佳期一脸狼狈。
白静宜却尤嫌不够,抬起脚,朝沈佳期的胸口狠狠踹过去。
尖头的高跟鞋,此刻宛如剜心的利刃。
白静宜出够了气,这才蹲下身,一字一句,恶狠狠地说道:
“沈佳期,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
“你也不用指望蒋泊州会救你,他现在还在等我。”
“我和小州哥哥一整晚都会在一起,有我陪着他,你就放心吧!”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白静宜,白静宜紧张得双手都在发抖,却还是紧紧攥着沈佳期的手机。
她还记得,昨晚两个人在露台的时候,沈佳期说她开了录音的事情。
白静宜也不知道真假。
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现在的一切。
现在沈佳期也死了,马上,她就能嫁给蒋泊州了。
要是因为录音的事情,这一切曝光,那她不就功亏一篑了。
想到这些,沈佳期更加坚定,直接把手机藏在了身后。
“小州哥哥,这是佳期姐的遗物,等我们回去,一起把这些整理好,烧给佳期姐,好吗?”
“拿过来!”
“现在看,也是徒增伤心,当务之急是把佳期姐的遗体打捞上来。”
白静宜自以为说得有理有据,可蒋泊州一个字都不听。
“拿过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白静宜再也不敢说什么,拿着手机小步向前挪。
这几步路的时间,白静宜一遍遍地按着开机键,她暗自祈祷手机泡水太久,再也无法开机。
可是,就在她把手机递给蒋泊州的那一瞬间,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白静宜慌了,伸出手想要拿回来,却扑了个空。
蒋泊州接过手机后,只是沉默地拿掉手机壳。
等看到手机壳里放着的两人合照时,怔愣了一瞬,之后,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般,哭得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照片被水泡过,已经有些发白模糊。
可是,这张照片里两个人的笑颜,早就深深地刻在了蒋泊州的内心深处。
这是他和沈佳期结婚证上面的照片。
他看着喜欢,多打印了两张。
他的那张,放在了名片夹里,每每给人名片的时候,都要热心向人介绍一番,说这是我太太。
沈佳期的那张,则放在了手机壳里。
越回想过去,眼前的现实越难以接受。
他到底为什么要背叛沈佳期?
蒋泊州泪眼模糊,按亮了手机,想要看看沈佳期有没有给他留下些什么。
手机屏幕不太灵敏,很多应用都打不开。
蒋泊州一个个试过去,终于打开了录音文件,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白静宜的声音。
“佳期姐,你说要是小州哥哥知道你把他的孩子流掉了,会不会很生气?”
“才不是我推的,是你先去做的流产手术,我才推的你!”
“笑?沈佳期,你再笑啊!”
“你想说别墅的客厅有录像是吗?早就让我删除了,你难道以为我会留下那些对我不利的证据吗?”
“一点让你快乐的药罢了,蒋泊州一直不跟你提离婚,不就是介意我在国外跟别人同居多年么?”
“现在好了,等你也脏了,小州哥哥就会和我在一起了!”
“沈佳期,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
录音放完,乱成一团的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蒋泊州不可置信地看着白静宜。
录音文件自动循环播放,白静宜的声音再度响起。
“佳期姐,你说要是小州哥哥知道你把他的孩子流掉了,会不会很生气?”
......
蒋泊州不敢相信。
手机里,白静宜的声音,显得那么陌生。
所以那天,是白静宜将沈佳期从楼梯上推了下来,之后,竟然还倒打一耙,反过来诬陷沈佳期。
而昨晚沈佳期遭受的一切,竟然也都是白静宜策划的!
蒋泊州用力捶打着头,他简直不敢想象,沈佳期这段时间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她被白静宜这么欺负,却从来没有跟他埋怨过一句。
不该是这样的。
是他让沈佳期失望了。
他就是个渣男王八蛋!
白静宜是凶手,那他蒋泊州就是帮凶!
思及此,蒋泊州锐利的目光直直望向白静宜。
白静宜脸色煞白,嘴唇都在抖。
“小州哥哥,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白静宜,你跳下去,给佳期赔罪吧。”
沈佳期回家的时候,蒋泊州正在给白静宜上药。
只是那动作实在算不上清白,眼看着就要吻到一起。
沈佳期看了一眼,便转过头,直接上楼。
却不想,竟是让蒋泊州叫住了。
“沈佳期。”
“你推静宜下楼的事,静宜不跟你计较,不代表你不用道歉!”
沈佳期回头,看到白静宜那双得意的眼睛,和蒋泊州那张隐含怒意的脸。
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静宜,你说是我推的你?”
白静宜不回答,只是拽着蒋泊州的袖口劝道:
“小州哥哥,都过去了,我不疼的。”
蒋泊州反手将白静宜的手握在手心,心中怒气更盛。
“沈佳期!”
“好,我道歉。”
沈佳期说这话时,直接弯下了腰。
“对不起,是我恶毒心肠,小人做派,才会做出把人推下楼的手贱事。”
“你!”
白静宜气得跳脚,碍于蒋泊州在场,又只能默默忍下来,不发一言。
“现在可以走了吗?”
沈佳期一脸坦荡,问向蒋泊州。
没来由的,蒋泊州突然有一丝心慌,斟酌着放缓了语气。
“佳期,静宜年纪小,但是在国外这几年,受了不少苦,你对她好一点。”
“好的。”
“你别跟静宜计较,她是真心把你当姐姐的,白家父母不在了,现在静宜回国了,我们三个以后就是一家人。”
“好的。”
沈佳期回得干脆,只是心内在想。
“哪有什么以后?”
沈佳期这样什么都“好的”,蒋泊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像自从白静宜回国,沈佳期就总喜欢跟他闹脾气。
最近这几天尤其是。
蒋泊州决心冷一冷她,也不想再多说。
只是,看沈佳期转身要走,还是又多问了一句:
“我看陈西的朋友圈,她说跟你最后一次见面,舍不得你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听蒋泊州说起这个,沈佳期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一瞬,又很快松开。
沈佳期看向他,眼神清明坦荡。
“陈西说下个月要出国,以后估计很难见到了。”
蒋泊州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后天静宜的生日派对,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把她也叫过来。”
“再说吧。”
这一晚,蒋泊州一直没有回主卧。
沈佳期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没有蒋泊州的怀抱,也能安然入睡。
只是今晚,外面的月色尤其亮,沈佳期醒了过来。
睡不着,索性趁着天黑将储藏室里之前整理的那一大箱东西都抱到花园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些泛黄的照片被火舌吞没,先是卷曲在一起,不过,很快,就只余一片灰烬。
温度不够,剩下的那些礼物、金饰、高珠都烧不干净,灰黑色的糊成一团,很难看。
有两个住在别墅副楼的佣人看到花园这边的火光,匆匆跑了过来。
“夫人,怎么了?”
最后一点火光熄灭,曾经相爱的证据尽数消散。
沈佳期随意拍了拍手。
“没事,烧了些垃圾,随便埋在花房地里吧。”
“好的,夫人。”
沈佳期一身轻松,往别墅走去。
只是,今晚的月色真的太亮了。
沈佳期只要稍一抬头,就能看到二楼落地窗前,那两个紧密缠绵的身影。
薄薄的纱帘被一双手紧攥成两团,蒋泊州强势地从后面覆上来,是一个叫人逃脱不开的姿势......
验孕棒上,明晃晃的两条红线,将沈佳期心内最后一点侥幸打破。
沈佳期不想带着这个孩子回到原来的世界,第二天一早,打车去了医院,预约了流产手术。
门诊医生对着检查单,详细说明情况。
“是怀孕了,胎儿已经五周了,确定不要吗?”
“嗯,不要了。”
还有一些术前检查要做,流产手术约在了第二天的上午。
等沈佳期做完全部检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刚下车,沈佳期就远远听到了白静宜的笑声。
别墅的花园里,白静宜举着拍立得,和蒋泊州自拍了一张又一张。
“小州哥哥,你怎么不笑啊?”
“比心比心,比心你都不会,大直男!”
“啊?这张好好看,可是我闭眼睛了。”
......
沈佳期不再看,默默回了别墅。
客厅旁边的照片墙,此时已经贴满了白静宜和蒋泊州的合照。
最早的时间还是他们小时候,白静宜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蒋泊州站在她身后,像个英勇无畏的骑士。
最新的时间是今天,就在刚刚,他们在温室花房里的合照。
两个人头贴着头,身后是一大片的香槟玫瑰,好像结婚照一样。
而照片墙上,本来贴的那些沈佳期和蒋泊州的合照,全都被撕了下来,随意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沈佳期看着,心里难免发酸。
视线不自觉透过落地窗,看向花园里的那两人。
猝不及防地,和白静宜对上了视线。
沈佳期清楚地看到了白静宜扬起一个胜利者的笑容,然后,踮起脚,吻向蒋泊州的嘴角。
蒋泊州也笑了,拉过白静宜,将这个吻不断加深......
沈佳期收回视线,看向自己和蒋泊州的合照。
时间太久,有的照片已经泛黄。
沈佳期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
既然不久后就要离开,那么这些东西,是该要扔的。
不只是照片,还有蒋泊州那些手写的情书、各种纪念日的礼物、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高珠......
沈佳期把它们一样一样,全部整理了出来,暂时扔在了储藏室。
那两人从花园里回来的时候,沈佳期刚好收拾好了一切。
蒋泊州一看到沈佳期,就大步朝人走了过来。
“脸色怎么这么差?”
蒋泊州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额头上,没感觉到发烧,这才终于放下心。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去哪儿了?也不让司机跟着,电话也不接,吃早饭了吗?是不是低血糖了?”
蒋泊州怀抱着沈佳期,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好像真的很担心的样子。
“我没事,别担心。”
沈佳期从蒋泊州的怀里挣脱出来,敷衍着回了几句。
“你们拍完照片了?”
蒋泊州听到沈佳期问起照片,神色没有一点不自然,坦然回道:
“拍完了,静宜说想多拍点照片,给爸妈烧过去,让他们看看。”
蒋泊州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蒋泊州是白家司机的儿子。
九岁那年,亲生父亲车祸去世后,就养在了白家。
养育之恩不能忘。
这么多年,他早就把白家父母当亲生父母一般看待了。
沈佳期无话可说。
白静宜却适时接起了话。
“佳期姐,你和小州哥哥的那些合照,我看好多都发黄了,所以就先拿下来了,我想着帮你们重新整理下,你没生气吧?”
“当然不会。”
白静宜笑着回:
“那就好,不过你们的合照呢?我记得放在桌子上了。”
“我扔了。”
“扔了?”
蒋泊州不可置信地大声问道。
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刻都要瞪圆了起来。
蒋泊州拉过沈佳期的双手,直直望向她的眼底。
“老婆,我们那么多合照,你都扔了?”
“为什么啊?”
蒋泊州这几个月来混沌的脑子,逐渐变得清晰。
过往的记忆也在迅速回笼。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沈佳期的好友,陈西。
那时候,陈西突然发了一条朋友圈,说舍不得沈佳期。
蒋泊州问起的时候,沈佳期只说是陈西下个月要出国,以后很难见到了。
蒋泊州大脑中的那根弦骤然绷紧。
陈西是真的要出国吗?
还是那个时候,要离开的其实是沈佳期?
蒋泊州一下下捶打着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手忙脚乱地掏出电话,给陈西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后,就被对面接通。
“陈西,你在哪儿?”
对面的陈西不明所以。
“我在家啊,怎么了?是不是佳期出什么事了?”
蒋泊州闻言,舌尖都在发颤,强装着平静,继续问道:
“你没出国?”
“我出什么国?不是佳期要出国吗?”
陈西还没搞明白蒋泊州这是在搞哪一出,电话就被无情挂断。
而电话这头的蒋泊州,手中紧攥着手机,双眼几近赤红。
沈佳期背着他要出国。
她连陈西都说了,但是,却没有对他透露一句。
蒋泊州的脑中又循环播放起了沈佳期手机里的那个录音文件。
“佳期姐,你说要是小州哥哥知道你把他的孩子流掉了,会不会很生气......”
蒋泊州这三个月一直待在海上,只顾着寻找跳海失踪的沈佳期。
只是,游轮终将返航。
蒋泊州回到和沈佳期的家,这三个月来,他刻意回避的一切,也再避无可避,全都血淋淋地摆在他的面前。
是的。
沈佳期怀孕了,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可爱的孩子。
可是,沈佳期一个人去医院悄悄流掉了。
这件事,白静宜也知道。
只有他一个人,一直被蒙在鼓里。
沈佳期为什么这么做?
他一遍遍地问自己。
这段时间以来,和沈佳期相处的每个细节,被蒋泊州逐一拉出来仔细回忆。
蒋泊州不敢承认,但是真相却只能是那一个!
沈佳期早就知道他和白静宜的事情了。
蒋泊州深爱着沈佳期,沈佳期是带他走出阴霾的暖阳,他绝对不能离开她。
可白静宜是他年少时就一直在追寻的那束光,只要一出现在他身边,他就不可控地再次被她吸引。
蒋泊州原以为他隐瞒得很好,可事实好像并不如此。
沈佳期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蒋泊州想到这些,即使舍不得,但还是把沈佳期的手机交给了助理。
“恢复一下里面的文件。”
他要知道,这段时间,白静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到底还有多少事,有她白静宜的手笔?
助理走后,大门关上,别墅又恢复了安静。
佣人们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蒋泊州时而低头哭泣,时而抬头笑得癫狂,只觉得少爷疯了,一个个低着头紧闭着唇,不敢看一眼,更不敢弄出一点动静来。
好在,没多久,蒋泊州就一个人上了楼。
蒋泊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蜷在主卧的大床上,用力呼吸,却还是无法感受到一点点沈佳期的气息。
蒋泊州紧咬着内唇,埋怨沈佳期心狠,什么都不给他留。
可转瞬又狠狠甩了自己两个巴掌,恨自己混蛋,弄丢了那么好的沈佳期。
蒋泊州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这六年来的点点滴滴。
六年的时间那么长,蒋泊州不敢想象,没有沈佳期的生活,他到底要怎么过下去......
月落日升。
第二天一早,助理就带着恢复好的手机来到了别墅。
只不过,同时带过来的,还有一份特殊的文件。
“蒋总,还有一件事......”
“白静宜怀孕了,这是她的检查单。”
蒋泊州好像迷迷糊糊睡了很久,可醒来一看时间,发现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
双手布满了细密的伤口,血液凝固后,变得十分狰狞。
要是沈佳期还在,一定会一边怪他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一边拿过医药箱,心疼地帮他包扎。
可是——
沈佳期不在了。
蒋泊州随意抹了一下脸,擦掉满脸的泪水。
不!
沈佳期是明媚的太阳,不会被大海吞没。
只要没找到沈佳期的遗体,没人能够随意给她判死刑!
蒋泊州神色癫狂诡异,别人靠近几分,都会被他吓到。
不过几天时间,其他人陆续都离开了。
三艘游轮也只余一艘。
除了蒋泊州,也只有他手下那几人,还有专业的打捞队在。
蒋泊州每天从早到晚,什么都不做,只是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发呆,有时也会自言自语。
有人曾经悄悄凑近,听到了几句。
“佳期,你在哪里?别再躲了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佳期,你出来让我看看好吗?或者我下去陪你怎么样?”
蒋泊州这话明显是想要殉情。
他手底下那些人不敢拦,只是寸步不离地贴身守着蒋泊州,生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足足两个月。
是打捞队员最先放弃的。
“蒋总,这都说大海捞针,现在两个月都过去了,我们也不想骗您赚这份违心钱,这人肯定是捞不到了。”
“蒋总,您节哀。”
蒋泊州和两个月前相比,如今已经是大变样。
任谁看到都难以相信,现在这个脸颊凹陷、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人会是之前风度翩翩的蒋泊州。
蒋泊州神色颓败,望着波涛汹涌的海面,良久后,才终于说道:
“再坚持一个月。”
蒋泊州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语气中是难掩的坚定。
打捞队员看他这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叹了一口气,应了声“好”。
一个月后,打捞队员再度找上蒋泊州时,还没等说话,蒋泊州便主动说道:
“我知道,明天就回去。”
航行了三个月的游轮终于返航。
只是,沈佳期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蒋泊州下了船,急急忙忙地回到别墅。
那艘游轮里,蒋泊州找不到一点独属于沈佳期的气息。
海风咸湿的味道,更是让他恶心。
蒋泊州一到家,就直奔书房。
他记得,沈佳期说过,他们俩的合照都被整理到了书房。
可蒋泊州一进到书房,却傻了眼。
照片根本就不在这里。
蒋泊州不敢相信,发了疯一样,一间房又一间房地找过去。
而直到这时,他才猛然间意识到,别墅里的东西好像少了很多。
不只是照片,他给沈佳期手写的情书也不见了。
还有他在拍卖会上拍到的饰品,曾经被沈佳期小心地摆放在衣帽间的礼物墙上,现在都没了。
蒋泊州双眼赤红,将别墅里的佣人全部召集在一起,冷着脸质问到底是谁干的。
只是,他的声音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的心底,有一个异常可怕的念头,他甚至都不敢触碰一点。
管家和佣人们面面相觑,无措地摇头。
这时,有两个佣人缓缓举起了手。
“少爷,之前有一晚,夫人在花园烧东西,好像是......”
那两人之后再说了些什么,蒋泊州已经听不清。
心底的那一点侥幸,也彻底消散。
他踉跄地退后几步,几乎都要站不住。
烧了?
沈佳期把那些东西全烧了?
蒋泊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在发抖,终于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沈佳期早就计划要离开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蒋泊州又哭了,眼前一片朦胧,无助地哭嚎道:
“沈佳期,你骗我!”
“我不相信,我一定要找到你!”
问到最后,蒋泊州的声音竟然都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
沈佳期不明白。
蒋泊州和白静宜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
现在甚至还把人带到了家里来。
就这样,他还要在自己面前表演深情吗?
55%的爱意值而已,有这么爱吗?
沈佳期一时上头,想要直接戳破蒋泊州的虚假谎言。
可想到系统的忠告,又只能压下心中种种复杂的情绪。
“没扔,太乱了,我刚刚拿去书房整理来着。”
蒋泊州紧皱的眉头骤然松开。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知道吗?”
“老婆,和你在一起的所有时刻都值得记录,那些照片比我的生命还珍贵......”
曾经动听的情话,如今再听到,只觉得恶心。
沈佳期必须紧咬舌尖,才能压下胃里涌起的不适感。
第二天躺在手术台上时,沈佳期还在回想蒋泊州的这句话。
那些照片比蒋泊州的生命还珍贵?
那她呢?
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呢?
以前,蒋泊州会仔细记下沈佳期的生理期。
每个月,都会提前准备好红糖水。
而这个月,沈佳期的生理期推迟了半个月,他们有了一个孩子。
要是以前的蒋泊州,一定会第一时间发现。
但现在,沈佳期一个人来到医院,躺在手术台,独自做完流产手术,而蒋泊州对这一切,都毫不知情。
沈佳期在留观室休息了两个小时,等到麻药代谢得差不多,一切正常后,离开了医院。
别墅里,白静宜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像个女主人一般。
蒋泊州不在,她也就收起了那副可怜模样。
“沈佳期,蒋泊州爱的是我,你还赖在这里不走,你贱不贱啊?”
“我之前给你发的那些信息,你都看到了吧。我们在床上也很合拍呢,蒋泊州对你有那么热情吗?”
沈佳期懒得理她,径直上楼。
白静宜被沈佳期无视,怒气更盛,直接追了过来。
白静宜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俯视着沈佳期。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别以为逃避能够解决问题。”
沈佳期看不懂蒋泊州,也看不懂白静宜。
他们两个彼此喜欢,在一起就好了。
白静宜既然已经俘获了蒋泊州的心,让蒋泊州提出离婚不是更方便么?
如果蒋泊州要离婚,沈佳期还真的能纠缠不放么?
想到这里,沈佳期直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可以让蒋泊州和我离婚,我不会拒绝。”
却不想,这句话竟是直接让白静宜激动了起来。
白静宜咬着牙,恶狠狠地开口:
“沈佳期,识相一点,就应该主动退出!”
话音刚落,白静宜蓄足力气,将沈佳期推下了楼。
沈佳期刚做完手术,身体本就虚弱,滚落下楼后,只觉得全身都在痛。
“白静宜,你疯了吗?你就不怕蒋泊州知道?”
白静宜站在台阶上,看到沈佳期无助挣扎的样子,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们两个之间,蒋泊州会选你不选我吧?”
话落,白静宜走下楼,躺在了沈佳期旁边。
然后,给蒋泊州打去了电话。
“小州哥哥......救我......”
沈佳期睁眼目睹这一切,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如果蒋泊州回来,那么,她去做流产手术的事就瞒不住了。
已经掉下去的爱意值,会不会因此再度上升?
沈佳期不敢赌。
只是,沈佳期实在是多虑了。
蒋泊州匆匆赶来,看到倒在地上的白静宜和沈佳期,直奔向白静宜身边。
“静宜,你怎么样?”
“快跟我说,有没有流血?你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蒋泊州慌慌张张地抱起白静宜,走出了好几步,才意识到沈佳期也躺在地上。
“佳期,你没事吧?”
“你先休息一下,静宜有凝血障碍,我先带她去医院,回来再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