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小说 其他类型 捡了小福星后,将军府旺疯了 全集
捡了小福星后,将军府旺疯了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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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己不树人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云峰李岁宁的其他类型小说《捡了小福星后,将军府旺疯了 全集》,由网络作家“树己不树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谢夫人。”白云峰心中千言万语,但他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行动。他要与妻子一起肩负起这份责任。“傻话。”魏染竹轻笑,温柔中透着坚韧,她了解丈夫的心思,也始终坚定地支持他的决定。事实上,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而就在三年前,她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可是......女儿只活了一年就夭折了。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直到今年,她又怀上了孩子。她本来满怀欣喜,可临盆在即,太医却说这一胎八成还是个男孩。看着软塌上瘦小的小丫头,魏染竹觉得这是天意,如果当初那个女儿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此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医已到将军府门口。“快请太医进来!”白云峰急忙吩咐,焦虑地拉了拉衣襟,想让小岁宁松手,但小小的手却抓得格外紧...

章节试读

“谢谢夫人。”白云峰心中千言万语,但他明白此刻再多言语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行动。
他要与妻子一起肩负起这份责任。
“傻话。”魏染竹轻笑,温柔中透着坚韧,她了解丈夫的心思,也始终坚定地支持他的决定。
事实上,将军府已经有六个儿子,而就在三年前,她曾经怀过一个女儿,可是......女儿只活了一年就夭折了。
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自责,直到今年,她又怀上了孩子。
她本来满怀欣喜,可临盆在即,太医却说这一胎八成还是个男孩。
看着软塌上瘦小的小丫头,魏染竹觉得这是天意,如果当初那个女儿活下来,现在也应该是这个年纪了。
此时,外面传来小厮的声音,太医已到将军府门口。
“快请太医进来!”白云峰急忙吩咐,焦虑地拉了拉衣襟,想让小岁宁松手,但小小的手却抓得格外紧,指尖都泛白了,仿佛那片衣襟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来试试。”魏染竹几步上前,怀孕九个月的她行动已经十分不便,却依旧艰难地蹲下,单手扶住软塌,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小岁宁的手。
那孩子的小手,冰冷如同冬日的寒风,魏染竹心头一酸,眼圈不由得红了几分。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哄道,“岁宁,能听到娘的声音吗?”
李岁宁昏昏沉沉,仿佛隐约听到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爹爹说,娘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她一出生,娘就没了气息。
虽然她不记得娘的容颜,但每次看到钱氏对李长安的关爱,李岁宁都会忍不住想,若娘尚在,自己也会被这样疼爱吧。
“岁宁乖,松开爹爹的衣服,好不好?”魏染竹轻柔地继续哄着她,“爹和娘都在这里陪着你,绝不会离开。”
小岁宁迷迷糊糊间再次听到那个声音。
是她的娘亲吗?
不可能是钱氏,钱氏从不允许自己喊她娘。
每当她偷偷唤一声“娘”,换来的总是钱氏的巴掌。
也许,这只是天上仙女的声音吧。
魏染竹见小岁宁仍无反应,开始试图轻轻扒开她的小手,但立刻就感受到孩子的抗拒。
她不忍地看向丈夫。
“拿剪子来!”白云峰冷静地说,目光坚定,“染竹,把我的衣服剪了吧。”
魏染竹松了一口气。
她实在不愿用力硬掰开孩子的小手,那太过残忍了。
剪刀很快送来,魏染竹小心翼翼地剪开丈夫的衣襟。
小岁宁依旧紧紧攥着那片布料,令人心酸。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一旁,满脸焦急地看向太医。
“文太医,救救这孩子吧。”白云峰沉声说道。
文远章进来已久,直到此刻才得以看清软塌上的孩子,那满身的伤痕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低声怒骂,“什么人心这么狠,把这么小的孩子折磨成这样!”
他叹了口气,“简直是作孽啊。”
白云峰咬紧牙关,想到钱氏和李长安,他几乎忍不住想马上回去找他们算账。
文远章迅速检查了李岁宁的伤势,脸色凝重,“现在必须处理她身上的伤口。但她的衣服和伤口已粘连在一起,得剪开才行。谁来动手?”
白云峰看向魏染竹,不忍让妻子面对这残酷的场面,上前一步,“我来吧,染竹你到外面......”
“我来。”魏染竹却毫不退让,她拿起剪刀,虽然脸色苍白,但目光却无比坚定,“云峰,你是男人,手上没轻重。”
“可是......”
魏染竹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我是她娘,孩子受苦,做娘的怎么能置身事外?”
她只恨自己不能替这孩子分担。
她毫无畏惧地看向太医,“请教我该怎么做。”
“好。”文远章重重点头。
魏染竹开始动手,李岁宁大部分伤在背上,前面的衣物剪开得很顺利,但还是扯到了伤口,导致孩子时不时皱起小小的眉头。
随着衣物的剪开,小岁宁身上露出的伤痕如同鞭打在众人的心上,触目惊心。
“这钱氏简直禽兽不如。”白云峰强忍怒火,心中对钱氏的恨意如浪潮翻涌,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失控,转身去了前厅,焦急地来回踱步。
每过片刻,他便忍不住问丫鬟,“结束了吗?”
丫鬟红着眼,摇头。
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白云峰越想越不安,小岁宁伤的那么重,要分开衣服和皮肉绝对会疼醒,怎么会没有哭闹的声音呢?
他内心焦灼的仿佛无数蚂蚁在撕咬,几次想进屋看看,却又都忍住,他真的承受不了。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房门终于打开了。
文远章扶着魏染竹出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特别是魏染竹,嘴唇几乎是透明的,额前碎发都被汗浸湿了。
“夫人,辛苦了。”白云峰一阵心疼,大步上前接过妻子,担心的看向文远章,“文太医,怎么样?”
文太医一把年纪,胡子都白了,一开口声音都哽咽了,“都......处理好了,只要......熬过今晚,这孩子......就没事儿了。”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这丫头是个坚强的孩子,全程竟一声没哭,我和夫人......”
文远章说不下去了。
魏染竹同时侧过头,依偎在丈夫胸前,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小岁宁熬过这一劫,她一定会尽其所能去爱她。
“将军,扶夫人去休息吧。”文远章控制好情绪,“今晚老夫留在这儿,叨扰了。”
“谢过文太医。”白云峰不禁动容,他看了眼房门的方向,“我们岁宁是个小福星,有这么多人爱她、关心她呢,她一定能熬过去。”
时间一点点流逝,魏染竹躺下之后,白云峰就立刻回去了,跟文远章一起守着李岁宁。
半夜的时候,小家伙几次高烧,情况十分危险。
文太医几乎一夜未睡,天刚刚亮的时候,他才终于宣布李岁宁度过危险期了。
“她可能不会很快醒来,而且就算醒来,意识估计也不清楚,”临走的时候,文远章耐心的嘱咐道,“这几天,你们一定好好照顾她,每日喂三次米汤,然后再喂药,这是药方。”
“多谢文太医。”白云峰一脸感激,将人送到了将军府门口。

李岁宁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她恢复意识的第一瞬间,便去确认手中的东西。
还好,衣襟还在,说明爹爹还在。
她感觉自己趴在软乎乎的东西上,除了有一点闷之外,很温暖,是从未有过的舒服。
“爹......”她虚弱至极的喊了一声。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好像有人在说话。
李岁宁的小脸原本冲着窗户,她迷迷糊糊的换了个方向,显然扯到了后背的伤,她又皱了皱眉,却一点没哭。
“没有关系。”她暗暗告诉自己,“爹爹回来了,很快就不疼了。”
她努力想睁开眼睛,告诉爹爹,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到爹爹被箭射中了。
还好只是一个梦,爹爹还在,她只要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爹爹。
李岁宁睫毛轻颤,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见了几个人:一个英俊的叔叔,一个怀了宝宝的漂亮阿姨,还有一个......不太高兴的小哥哥。
但是,没有爹爹。
小岁宁瘪了瘪嘴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小手,她一直紧紧握着的竟只是一块布条:原来爹爹回来了,才是梦!
“岁宁?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喝水?”魏染竹费力的弯着腰,极尽温柔的开口,“你别怕,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新家了,我们都不是坏人。”
李岁宁睫毛颤了颤,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又看了看几个人,眼神中显然都是不安。
“我来!”白云峰扶起妻子,自己蹲在床边,轻声说道,“小岁宁,我是跟你爹爹一起打仗的叔叔,你爹爹......他立了军功,被派去了更远的地方,临走前,他把你交给了叔叔。”
李岁宁终于把眼泪憋回去了,她不能随便哭,钱氏说了,哭闹的孩子最讨厌。
她怯怯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白云峰继续说道,“小岁宁,你以后就跟着叔叔生活好不好?从今天起,我就是爹爹,这是娘,这是你四哥白世安,我们会好好疼你,好不好?”
李岁宁的眼泪再次涌了上来,她立刻摇了摇头。
白云峰慌了,李岁宁昏迷这六七天,他想过各种可能,可就是没想过人家根本不想当他女儿。
他声音带了几分难掩的焦急,“小岁宁,你爹对我有重恩,他临走前最担心的就是你,我答应过他一定会视你如己出......”
“爹爹死了。”李岁宁依旧强忍着眼泪,红着眼眶说出了她早就知道的事实。
三个大人瞬间神色变了变。
魏染竹心疼至极,侧过头偷偷擦眼泪。
而白世安则有些不耐烦,床上干干瘪瘪的小丫头才不是妹妹,没有人能取代他的妹妹。
白云峰却觉得不对,小岁宁不应该知道李天福的死讯,或许她只是做噩梦了。
他极其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努力装作无事的样子,“怎么会呢?小岁宁别乱想,你爹只是升官了,去了很远的地方,等小岁宁长大......”
床上的小丫头垂下眼帘,声音很小,却很肯定,“爹爹被箭射死了。”
白世安忍不住哼了一声,“看来这丫头已经知道了,别再费功夫骗她了。”
“不可能!”白云峰立刻否定,考虑到小岁宁,他起身把白世安拉了出去,压低声音质问道,“是你说的?”
白世安扭过头,没承认,也没否认。
“白世安,我怎么教你的?”白云峰显然动怒了,“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岁宁他是爹爹恩人的女儿,你怎么能......”
“云峰,你先别激动。”一同出来的魏染竹拉住了丈夫,“应该不是世安说的,他今天是第一次来看小岁宁,而且岁宁昏迷了这么多天,这不是刚醒吗?”
白世安哼了一声,显然确实不是他说的。
“那小丫头怎么那么肯定他爹被箭射死了呢?”白云峰想不通了。
魏染竹眼中浮现疑惑,“你确定没在她面前提过吗?”
“没有,这事儿我只在钱氏面前说过,可那时候这孩子还被关在柴房里,昏迷了。”白云峰仔细回忆过,确实是这样。
魏染竹也十分不解。
“这有什么奇怪,或许是他们父女情深,他爹不放心,托梦给她了。”
白世安越发不耐烦,“要我说,等她病好了,就赶紧送回去,大不了多给一些银子,反正,我是不会接受这个妹妹。”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你......”白云峰气得够呛。
“好了,随他去吧。”魏染竹低声安慰丈夫,“你也知道,绵绵还在的时候,老四跟她感情最深。”
白绵绵,就是将军府早夭的那个女儿。
当年,绵绵出生之后,白世安日日去看她,每天都抱在怀里,喜欢的不得了。
而绵绵病重的那一个月,白世安更是日夜守在床边,片刻也不肯离开。
白云峰至今都记得,白绵绵离开之后,白世安将自己关在房间一个多月,整个人瘦了十几斤。
他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跟妻子一起回去。
开门的一瞬间,他们看见小岁宁在慌乱的擦眼泪。
白云峰心头狠狠一疼,几步上前道,“岁宁,你爹爹是最勇敢的战士,他是为了救我才中了箭......”
他几乎哽咽的说不下去,“可怜的孩子,你想哭就哭吧。”
“孩子,哭吧,你可以放声哭出来。”魏染竹能看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孩子在忍着眼泪。
然而,房间里依旧是那么安静,只能听见小家伙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李岁宁再次抬起眼帘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又一次被她憋了回去,只有眼眶和鼻子都红红的,看起来愈发可怜。
她小心翼翼的向白云峰确认,“爹爹救了你,你为了报恩,所以会收留我对吗?”
白云峰愣住了,小家伙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他看着李岁宁充满期待的眼神,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果然,小岁宁得到肯定的答案,似乎松了一口气,她动了动身子,想要爬起来。
“别动。”白云峰赶紧按住她的小肩膀,“岁宁,你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不能乱动,好好躺着。”
“没关系,不疼。”李岁宁显然还是要起来,“谢谢你们愿意收留我,我会很乖的,我可以干很多活,而且我吃的很少,我不会哭闹,我......”

这一晚上,将军府忙翻了天。
白云峰亲自带人上山救人,而魏染竹则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好在白世安的腿没有大碍,文远章看了之后,开了几副药,交代他躺在床上静养半个月。
可他哪里躺着住,拄着根儿木棍,一瘸一拐的去李岁宁那儿守着。
他知道,如果不是李岁宁之前一直说危险,他白天不会那么谨慎,事情的结果肯定会更严重。
李岁宁的身子刚恢复一点,这又淋了雨,刚到家就发起了高烧,烧的都说起了胡话,一遍遍的喊不让四哥哥去骑马。
白世安站在门口听着,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他没脸进去,就在门口守着。
后半夜,高烧终于退了,李岁宁也虚弱的昏睡了过去。
魏染竹一出门就见四儿子满脸愧疚的看着自己,她走过去摸了摸白世安的头,“放心吧,妹妹没事儿。”
“娘......”白世安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对不起,是我害了岁宁。”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做错了事儿,也会害怕、自责。
他只是不想有人取代白绵绵,不想大家忘了绵绵。
“乖,没事儿,岁宁也不会生你的气,”魏染竹认真的看着四儿子,“你现在愿意接受这个妹妹了吗?”
白世安依旧犹豫了一下,有些伤心的问道,“绵绵......再也不会回来了是吗?”
提到白绵绵,魏染竹同样鼻子一酸,她又摸了摸儿子的头,“说不定,她已经回来了呢?只不过,她换了个身份,换了名字,可是,她对我们的爱,不会变。”
白世安愣了一下,他瞬间明白了魏染竹的话,整个人如遭雷劈。
是呀,绵绵如果活着,也是三岁,也会一看见自己就笑,会追着自己“四哥哥四哥哥”叫个不停。
他真是愚蠢,差点又害死妹妹。
“好了,太医说你的膝盖需要静养,快回去吧。”魏染竹催促道。
“娘,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儿,守着妹妹。”白世安神色坚定,“就像我从前守着绵绵一样!娘,你让我留下吧!”
魏染竹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好,那我让丫鬟收拾一下里面的软塌,你在软塌上休息。”
“谢谢娘,娘你快去休息吧。”白世安说着看了魏染竹的肚子一眼,“弟弟估计也累了。”
“恩?”魏染竹微微惊讶,从一开始,白世安就坚信她这次怀的是妹妹,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
白世安笑了笑,“岁宁说你肚子里的是弟弟,我相信她。”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他觉得李岁宁能说中他们摔下马的事儿不是偶然,这个妹妹好像有些特别。
“乖,进去吧。”魏染竹没太在意。
或许之前,她真的很希望能再生下一个女儿,可现在有了小岁宁,她觉得已经很知足了。
——
第二天辰时的时候,白云峰终于回来了。
他将救回来的人都送回了各自府上,之后又亲自进宫禀明了此事,才又火急火燎的回来了。
他先去换了身干净衣服,就立刻准备去看两个孩子,却被看门的小厮叫住了。
“将军,外面有个自称是小小姐娘的妇人,说是听说小小姐淋了雨,想探望小小姐。”
“钱氏?”白云峰没想到这女人会来,看来是听说了昨天米店门口的事儿。
他考虑到钱氏毕竟是李岁宁的继母,便点头同意了,“好。”
不过,一想到前几天李岁宁身上的伤,他又觉得得给对方点教训,“让她去望月楼等,去顶楼!”
“是。”小厮应声而去,心中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
——
将军府门口,钱氏满脸期待,手提着篮子,里面装了十几个李岁宁最爱吃的鸡蛋。
只不过从前,这小贱人只配捡地上李长安掉的鸡蛋渣吃。
今天一早,她去米店买米,结果听到里面的伙计说昨天小岁宁被人丢弃在那儿了。
自从李岁宁被白云峰接走之后,她就盘算着什么时候把李岁宁接回去,然后让李长安进将军府。
可几次来到将军府门口,看着高大威武的门楣,她腿就发软。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既然把李岁宁丢在米店,就说明已经不想要这个小贱人了,她主动来领李岁宁,将军府还得感谢她呢,到时候收养李长安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
钱氏越想越开心,等到小厮回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厮眼中那抹冷冷的憎恶,乐颠颠的跟着进了将军府。
一进大门,她立刻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将军府真大,真漂亮。
一想到儿子很快就会住进来,以后也一定会接自己进来,她就忍不住激动,热络的跟小厮说话,“咱们将军府有几口人呀?”
“将军,夫人,还有六个公子,”小厮语气柔和了几分,“还有小小姐。”
“小小姐?你说李岁宁那个小贱......”看来这个小厮还不清楚状况呢。
钱氏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什么小小姐,很快就不是了,我今天就把她带回去。”
她语气满是嘲讽,“我跟你说,我自己养的闺女是什么货色,我清楚地很,可不敢脏了将军府的门面。再说了,将军府要报恩,也该收养我们长安不是?”
她想到刚刚小厮说将军府有六个儿子,心里乐开了花,这说明将军喜欢男孩。
“我们长安从小就聪慧善良,现在才三岁,木剑耍的那叫一个帅,算命都说他是将军命呢!”钱氏沾沾自喜。
小厮恨得咬牙,李岁宁被抱回来的时候什么样儿,他看得清清楚楚,钱氏和她的儿子简直是畜生!
他懒得理会钱氏,脚下的步子加快了几分。
“慢点,你慢点呀。”钱氏握紧了手中的篮子,几乎小跑起来,“白将军让我在哪儿等?”
“就前面。”小厮随手一指。
钱氏抬头看去,不远处一个很高的楼阁,看起来格外奢华。
她第一次看见这么高的房子,听说达官贵人宴请贵客,都在高楼上,而且越高代表越是重视。
这是不是说明白将军很重视自己?
她越发得意,脚步也快了很多。

白世安上了马车之后,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不远处,那个矮矮的小团子乖乖的站在米店门口,显然是注意到他的目光,她仰着小脸咧嘴笑了笑。
这团子的眼睛黑白分明,看人的时候格外真诚,似乎在跟白世安说,“四哥哥放心,岁宁一定会乖乖等在这儿哦。”
“她才不是我妹妹。”白世安放下帘子,强迫自己无视心底的那抹不安。
回到将军府后,他骑了马,自己去了郊外。
出发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阴了,到目的地时竟下起了小雨。
“世安,这里!”不远处有人招呼他。
这一群人几乎都是十二三岁,不喜欢读书,骑马射箭样样精通,算是皇城里出了名的纨绔。
“雨好像越下越大了,还能骑吗?会不会有危险?”有人忍不住抱怨起来。
“怕了?”定安侯世子林清轩一脸不在意的开口,“这么点小雨都怕,以后还怎么上战场报销国家?”
他是这次活动的组织者,转头看向白世安,“怎么样?世安,你怕吗?”
“世子说笑了。”白世安自然不怕,不过,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下了雨,那个团子......应该回李家了吧?就算是没回去,也应该进米店躲雨了吧?
“世安,想什么呢?走了。”有人推了白世安一把。
白世安回过神,就见林清轩等人已经上了马,准备出发了。
他又想起小团子的警告,于是翻身上马的同时忍不住提醒众人,“雨天山道湿滑,大家一定要小心。”
“今儿咱们世安好像格外谨慎呢。”林清轩忍不住嘲笑他,一夹马肚,胯下一匹雪白宝马第一个冲进了雨幕。
其他人也没有犹豫,接二连三的冲了出去。
白世安在最后,他晃了晃头,知道这样的山路确实危险,自己不能分神。
雨又大了一点,为首的定安侯世子似乎格外兴奋,他回头冲众人扬声道,“谁第一个到山顶,本世子重重有赏。”
“太好了,驾!驾驾!”
其他人立刻欢呼起来,一个个牟足了劲儿,往山上冲。
白世安皱了皱眉,不禁又想起小团子的警告: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大家慢一点,注意安全。”他一边冲前面喊,一边加快速度追上林清轩,“世子,这样太危险了,雨大了,山路太滑了。”
林清轩失笑一声,“世安呀世安,你不是自诩上过两次战场?连下了这点雨的山路都害怕?”
“世子,还是谨慎一点好。”白世安再次出口相劝。
若是换作从前,他肯定第一个冲到山顶,赢个满堂彩,但是今天,那团子絮叨了一早上,那些话老是在他耳边回响,让他不得不小心。
“少废话,想劝本世子,先拿了第一再说。”林清轩再次猛夹马肚,加快速度往前冲去。
白世安没办法,只能一咬牙,追了上去。
两人的马一白一红,都是一等一的汗血宝马,在雨中,宛如两道幻影,一个个超过了所有人。
眼看就要到山顶,白世安马上超过林清轩,他刚准备进行最后的加速,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惨叫。
一声、两声......他赶紧拉紧缰绳,想要回头看看。
可是雨太大,马速也过快,他忽然降速掉头,马儿瞬间受了惊,一下子扬起前蹄,竟想将他甩下去。
白世安瞬间滑下去大半,但他反应奇快,一把抓住马鞍,稳住了身形。
然而,就在他要重新上马的时候,却发现前面的林清轩也被甩下马,摔倒在地,眼看着随时都会被马踩到。
如果林清轩死了,他们这些个世家子弟都没好果子吃。
白世安没有办法,放弃挣扎,瞬间从马上摔了下去,膝盖处着地,一阵刺骨剧痛。
他无暇顾及,掏出靴中匕首,用力甩出,飞向前面的白马。
一击即中,白马很快倒在了一边,血水混着雨水,往山下淌去。
林清轩见自己被救,顿时松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白世安同样吓坏了,他定了定心神,瘸着腿往山下走去,就见后面已经乱成一团,不少人都从马上摔下去了。
有人摔断了腿,有人满脸是血,有人......他忽然又想起了小团子在车上说的话。
怎么回事儿?是巧合吗?
这个时候,必须找人回皇城求援,而没受伤的几个人都吓坏了,要回去也不敢骑马。
“我回去。”白世安虽然一条腿受了伤,但是应该不影响他骑马,不能耽误了。
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又找回自己的马,立刻下了山,往将军府去。
雨越来越大,他心中越发不安,进了皇城之后,他忍不住又想起米店门口的李岁宁。
“算了,去看一眼吧!”白世安加快速度,往米店的方向去了。
一炷香之后,米店已经出现在视线里,他隐隐看到门口似乎站了个小家伙。
他忍不住呼吸一滞,用力击打马屁股,加快速度,到了近前,他一眼就看见还站着原地的李岁宁。
“四哥哥?”小家伙浑身湿透,冰冷的雨水直往衣服里钻,明明小脸煞白,虚弱至极,却在看见白世安的时候,露出一抹特别开心的笑容。
白世安愣在了马上,指责的话还没出口,就见小家伙倒在了雨泊里。
他立刻从马上跳了下去,强忍膝盖的剧痛,一把将团子捞起,“李岁宁?李岁宁?”
米店的老板撑着伞出来,扯着嗓子质问,“这是你家孩子?”
白世安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是他哥哥?”
白世安再次点了点头。
米店老板一脸责怪,“你这怎么当哥哥的?怎么现在才来接她?这么大的雨,我喊她进去她也不进去,说什么答应哥哥在这儿等他,怕自己进去了哥哥找不到她。”
白世安瞬间眼睛一红,心里自责到了极点。
这时候,他忽然感觉怀中的小团子动了动,低头一看,李岁宁睁开了眼睛,小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他赶紧凑过去听。
“四哥哥,你去骑马了吗?”
没想到这时候,这团子还关心他有没有去骑马。
白世安抹了一把脸,笑了笑道,“四哥哥没去,岁宁说不希望四哥哥去,四哥哥就不去了。”
“真好!”小家伙再次咧嘴笑了笑,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空气冷得刺骨。
在皇城白马街的尽头,有一户不起眼的人家,院子里,两个小孩正在玩耍。
男孩名叫李长安,今年三岁,身材矮胖,穿着厚实的新衣裳,手里挥舞着一把木剑。
他正骑在一个比他瘦弱许多的女孩背上。
“驾!驾!”李长安用木剑拍打着女孩的头,嘴里不满地嚷嚷,“李岁宁,快点爬,快点!”
李岁宁是李长安的姐姐,瘦小的身子裹着一层单薄的衣服,乍一看,只有弟弟的一半大。
寒风在她耳边呼啸,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她瘦弱的身子抖得厉害,终于在李长安又一次用剑拍打她脑袋时,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李长安一下子摔在地上,立刻鬼哭狼嚎起来,“哇啊啊啊,疼死了!李岁宁,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摔我!我让娘打死你,哇啊啊啊......”
小岁宁同样摔在地上,她赶紧爬起来,眼里满是焦急,“长安,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没力气驼你了。”
李长安的体重远远超过了她,本来她就很瘦弱,早上又只喝了小半碗冷粥,现在又累又冷,早已体力不支。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李长安的哭声更大了,满脸通红。
屋里的钱氏听到哭声,急匆匆地冲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摔在地上,立刻心疼得不得了。
她随手抄起旁边的笤帚,毫不留情地往李岁宁身上打,“小贱人,赔钱货!敢摔我儿子?我今天不打死你!”
钱氏的笤帚一次次重重落在小岁宁的身上,小姑娘疼得浑身发抖,却紧紧咬着牙,只是拼命解释,“我没有,我没有故意......”
“还敢嘴硬?”钱氏打得更狠了,脸上的怒气越发汹涌。
李岁宁单薄的衣服很快被鲜血染红,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不肯承认故意摔了弟弟。
她没有,真的没有。
“死不悔改的贱种!”钱氏终于打累了,将笤帚扔到一旁,一把抱起李长安,冷冷地命令小岁宁,“跪在这儿,认错之前不许吃饭,不许睡觉!跪到死为止!”
李长安早就不疼了,趴在钱氏的肩膀上,他得意地朝李岁宁做了个鬼脸,吐舌嘲笑,“活该!小贱人!”
李岁宁不敢反抗,爹爹不在家,如果被钱氏赶出门,爹爹回来找不到她怎么办?
她只能忍着疼痛,慢慢爬起,乖乖地跪在了院子里。
她好冷,好疼,也好饿。
爹爹,爹爹什么时候才回来呢?
这一跪就是一天,夜幕降临,天上的星星都亮了起来。
小岁宁艰难地抬起头,她最喜欢看星星了,因为星星总能告诉她爹爹的消息。
忽然,她的脸色变了。
尽管浑身疼痛,她还是拼命想站起来,可刚撑起身体,就又重重摔倒在地。
她不管不顾,接着再爬起,又一次摔倒。
不知摔了多少次,她终于站稳了,然后奋力向外跑去。
钱氏正好提着一袋肉包子回来,见状一把抓住了李岁宁的小胳膊,凶狠地骂道,“小贱人,你想跑哪儿去?”
“爹爹!爹爹有危险!”李岁宁哭得满脸泪痕,拼命挣扎着哀求,“求求你,放开我,我要救爹爹,求求你!”
钱氏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拽着她往柴房去,“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想跑!”
她狠狠将李岁宁扔进了柴房,顺手把门锁了起来。
“爹爹!爹爹!”李岁宁拼命拍打着柴房的门,哭喊着求救。
可是,无人应答。
她声音渐渐嘶哑,直到喊不出一句话。
小岁宁绝望地缩在门边,抱紧自己,眼泪早已流干。
她看见了爹爹中箭的样子,满脑子都是那个可怕的画面。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意识逐渐模糊,在昏倒前,她还在喃喃自语,“爹爹,爹爹......”
——
清晨,天刚亮,李家的大门便被重重敲响。
“谁啊?”钱氏满脸不悦地开了门,眼前站着几名身披铠甲的士兵,个个浑身带血,只有为首的男人身穿素衣,看上去倒是干净。
“这是李天福的家吗?”男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威严。
钱氏愣了愣,颇为得意地点点头,“李天福是我男人,不过他不在家,随白将军出征去了。”
谁不知道白将军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士兵中一人低声提醒,“这位就是白将军。”
钱氏瞬间惊得瞪大了眼,立刻想跪下行礼,“民妇见过白将......”
“不必多礼。”白云峰伸手扶住了她,叹息道,“天福昨夜替本将军挡了一箭,身受重伤,不幸去世了。”
钱氏的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夫人,李天福的恩情,本将军不会忘记。你若有任何难处,将军府定会尽力帮忙。”白云峰安慰道。
钱氏哭天抢地,听到白云峰的话,心中稍安。
“另外,本将军此次过来,也是受天福所托......”白云峰再次开口。
听到这儿,钱氏忍不住心跳加速,难道李天福对他们母子还另有安排?
白云峰继续说道,“他死前将女儿李岁宁托付于我,希望我能带回将军府好生照料,请问夫人,这李岁宁在哪儿?”
钱氏瞬间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李天福死前竟只记挂着那个小贱人。
她其实一直知道,李天福娶自己就是为了给李岁宁找个娘,可一个赔钱货,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孩子?
这几年,李天福在家的时候,她就对李岁宁好点,李天福不在家,她就扒了那小贱人一层皮。
李天福若活着,她尚且能留李岁宁一条命,可如今他死了,她也决不能让那小贱人再活,又怎么可能让她去将军府享福?
钱氏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又声泪俱下,“不瞒将军,岁宁那孩子命苦,两个月前得了重病,我倾尽家中所有,也没能把她救回来。”
她哭的更加伤心,“将军,我们李家命苦呀,一下子走了两个人,让我和长安母子俩以后可怎么活?”
李岁宁死了,白云峰是不是会带他们母子回将军府?
“死了?”白云峰暗暗握紧拳头,他想起李天福死前跟自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