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小说 其他类型 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小说
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小说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歌怨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小说》,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了……完了……”“呜呜呜……看不见了,道长……我看不见了……”那道诡异的唢呐声却变得越来越大,震得一些个定力弱的好像出现了幻觉,忽然朝着四周胡乱攻击了起来。就连我听了这震天响的唢呐,都感觉有些头疼,甚至还有点想吐。无尘子见状,赶忙点燃一盏冒着幽暗绿光的破油灯,将其交到了谢思焰的手上,让他去到队伍前面,大声念出静心咒开路!自己则和许清临手持法器,一左一右地在那垫后,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我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一手与周望之五指相扣,紧紧将他抓着,准备随时拿他垫背。另一只手拽着寡妇家的两个女儿,害怕这俩小鼻嘎个子太矮,若是走散,可就真成了红白双煞肚子里的一盘菜了!我们一行人就这样一个盯着一个,想要尝试着从这白雾中脱困。结果才走没一...

章节试读


“完了……完了……”

“呜呜呜……看不见了,道长……我看不见了……”

那道诡异的唢呐声却变得越来越大,震得一些个定力弱的好像出现了幻觉,忽然朝着四周胡乱攻击了起来。

就连我听了这震天响的唢呐,都感觉有些头疼,甚至还有点想吐。

无尘子见状,赶忙点燃一盏冒着幽暗绿光的破油灯,将其交到了谢思焰的手上,让他去到队伍前面,大声念出静心咒开路!

自己则和许清临手持法器,一左一右地在那垫后,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我没什么特别的本事,一手与周望之五指相扣,紧紧将他抓着,准备随时拿他垫背。

另一只手拽着寡妇家的两个女儿,害怕这俩小鼻嘎个子太矮,若是走散,可就真成了红白双煞肚子里的一盘菜了!

我们一行人就这样一个盯着一个,想要尝试着从这白雾中脱困。

结果才走没一会儿,那震耳欲聋的唢呐声忽然停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尖锐的鬼笑。

“嘻嘻嘻——”

“嘿嘿嘿——”

下一秒,一道机械而空灵的鬼叫声,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

“听、了、我、们、的、鬼、戏……”

“就、要、把、命、留、下……”

什么叫——听了他们的鬼戏?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张张煞白的鬼脸,忽然若隐若现地从白雾中出现,差点把我的魂魄都给吓了出来!

“嘿嘿嘿嘿嘿……”

无数只穿着红白衣服的鬼手,从白雾中伸出,立刻抓到了我们的手臂甚至是肩膀之上,一下就分开了刚刚规整的队伍。

就连和周望之五指紧扣的我,都被瞬间拉出了队伍,绑在手上的红绳立马断了不说。

我的手里一下子只剩下了被我抓住的那俩小鼻嘎。

完了!

眼瞧着一红一白两只红白双煞朝我袭来。

我将两个小鼻嘎一把拉到身后,赶忙扯着嗓子大喊出一句:“周望之!救命啊!”

红白双煞的速度极快,我连铜钱剑都来不及掏,眼瞧着就要被红白双煞一爪挖心——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忽然拽住我的胳膊,将我猛地朝着边上一拉,躲过了红白双煞这致命一击!

我刚一抬头,看到周望之那苍白的脸庞,立刻激动不已地对他喊道:“姓周的!还得是你啊!!!”

周望之的脸色却在这时一变,猛地对我喊出一句:“小心!”

下一秒,周望之用自己的身体直接挡在了我的面前。

“噗——”

猩红而又温热的鲜血,忽然溅得我满脸都是。

我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眼前倒下的身影直接愣住。

反应过来之后,我不可思议地大声吼道:“周——望——之——!”

周望之应声倒在了我的面前,这俩红白双煞却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

所幸无尘子及时赶到,用拂尘卷起这俩恶鬼,将其直接甩飞了出去。

无尘子只身挡在了我的面前,为我扫清一切障碍地说道:“你带着这俩小女孩和周望之去找你的两位师兄,这里交给我!”

虽然红白双煞非常厉害,但是无尘子的修为却也很高。

若非这些白雾挡住了视线,又有二十多个,几乎是老弱妇孺,还有几个已经晕倒了的村民,束缚住了无尘子的手脚,让他根本施展不了身手。

但凡多给无尘子一点时间,想要收拾这队红白双煞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循着那道在白雾中闪烁着的微弱绿光,一手扛着周望之的胳膊,一手抓着寡妇家的两个小鼻嘎,飞快地朝着谢思焰和许清临的方向跑去。


我故意装傻地问他:“什么什么名字啊?我刚刚好像做噩梦了,吓死我了……”

周望之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用那冷冰冰的目光望着我。

或许是看我实在没有破绽,周望之收回冷冷的目光,转而关切地询问我道:“什么噩梦把你一身冷汗都吓出来了?老婆,要不要我抱抱你?”

“我……我一下想不起来了,你回去坐着吧,我还想再睡会儿。”我对周望之敷衍道,最后将自己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被子里面。

周望之并没有走,而是透过被子凝视着我。

躲进被子里的我,心脏跳得飞快,哪儿还能有什么困意啊?

直觉告诉我,这周望之绝对和谢应渊有关!

要么他就是谢应渊,要么他肯定认识谢应渊!

这个梦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否则这么多年来,我除了梦见自己被关进一个古宅里,怎么都逃不出去之外,可是半点儿关于前尘往事的事情都没有梦到过的!

这周望之才一出现,而且非要盯着我睡觉,我马上就梦见这么古怪的东西,他不是始作俑者还能是谁?

我醒了之后,他看着我的目光除了很冷之外,分明还有些许期待。

他是希望我梦见什么的。

唯一可惜的,就是我在梦里没能看清谢应渊的脸,也不知道他被我挖心之后,到底死了没有。

距离日落还有整整两个多小时,虽然还躺在这软乎乎的床上,闻着足以催眠的香味,我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更不敢将脑袋伸出去,不想面对和周望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窘迫。

躲在被子里装睡的我,只觉得度日如年,每一分一秒都变得极其的难熬。

隔着被子,我都能感受到站在床边的周望之,对我投来那炙热的注视。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我估计已经死了好几回了。

就在我的忍耐力即将到达临界点的时候,靠近窗边的床垫忽然一软,像是有人坐了上来。

“老婆,一晚上没睡,我真的好困,我想抱着你睡。”周望之委屈巴巴的声音从我的头顶响起。

我一把掀开被子,眼泛血丝地望着他:“周望之,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你的老婆,也不可能嫁给你!”

“你要是再敢打扰我睡觉,我现在立马离开周家,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你们周家的大门!”

周望之好像真的很害怕我会生气,明明满眼不舍,明明很想留下,再三犹豫之后还是选择离开。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让我听的就感觉头大的话。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是我的老婆,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的。”

他不断地在我面前宣誓主权,差点就把我干破防了!

要不是理智告诉我,多说多错,不如静观其变,看看事态如何发展,我是真想马上和周望之撕破脸,问他到底是不是谢应渊?

万幸的是,在我发完火之后,周望之果然没有再来我的房间。

我又睡意很浅的眯了一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无尘子已经坐在了周家的客厅里。

就连胡小翠的尸体,都已经被他处理完了。

“师……师父。”我低着脑袋走上前去。

无尘子轻轻地对我“嗯”了一声后,便不再看我,继续与周老爷子交谈起了周家的情况。

可惜周老爷子将身边可疑的人选,全都猜了一遍,依旧确定不了周家闹鬼究竟是何人所为。

再加上胡小翠的魂魄被青罗鬼仙吞了,想要招魂问鬼都无处可招。

等到许清临和谢思焰睡醒,我才敢将那没了红布盖着的镇魂镜拿出,告诉无尘子我一不小心放走了青罗鬼仙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无尘子竟然回我:“来之前,这事我已经在卦中知晓了,此事并不怪你,我既能镇她一次,也能镇她第二次。”

听到无尘子这话,我那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终于落了下来。

晚上开席的时候,周望之好似刚刚睡醒一样姗姗来迟。

许是碍于人多,他并没有执意要坐到我的边儿上,而是坐在了我的对面。

周老爷子在酒桌上,对着我们师徒四人说了不少恭维的话语,甚至提出,要给洞天观内捐上三百万人民币,帮忙把道观周边的一些空地全都圈进来建庙。

无尘子欣然同意了他的提议。

我忽然觉得,无尘子在我眼里,好像也没有那么仙风道骨了。

饭过三旬,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周老爷子好似才入主题,施施然地开口说:“道爷,我知道我们家望之生来是个短命鬼,周家又刚出了这档子事儿,有些事情我不应该再来求您。”

“可您也知道,望之是我的命根子,在我的眼里,比我的命还重要,如今他将满二十,要我什么都不做,就这么看着他去死,我这个当爹的真的做不到啊!”

“那你想怎样?”无尘子问他。

“既然您也说了,那个方士出的法子虽然是歪门邪道,可如果不是胡小翠忽然暴毙,真能给我们家望之借寿整整二十年!”

“我想请道爷帮我再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还未成年的女孩给望之冲喜借寿!”

周老爷子能屈能伸,说完这话也不等无尘子的反应,竟然直接起身,对他直接跪了下来。

再看一旁的周望之,看到自己亲爹下跪,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在那夹菜吃饭,连眼神都不瞟过去一眼。

无尘子面色发冷,阴恻恻地说:“周建新,我记得我与你说过,我无尘子修的是正道,绝对不会干这种歪门邪道,损功德的事情。”

周老爷子被厉声拒绝,难过得痛哭流涕。

可他哭着哭着,忽然将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指着正在喝汤的我,接着又说:“既然我儿子命里该绝,那我周建新认了!”

“但是望之告诉我,他非常喜欢这位小道姑,我们这些俗人,不敢妄图找道姑借寿,只希望道爷能将您的徒弟许配给我儿子!”

“哪怕是不借寿,不圆房,只是一个形式上的过场,挂个周家儿媳的名分也行。”

“只要小道姑陪我儿子走完人生这最后一程!我周建新愿意将周家万贯家财拱手相送!”


听到无尘子这话,我像是见到了鬼似的立马应激了!

我赶忙躲到了谢思焰的身后,用那惊恐又探究的目光瞪着无尘子道:“师父你干嘛这么喊我?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什么乱七八糟的?”无尘子无语地看了我一眼,说:“山下出了事,谢思焰估计已经和你说了,你怎么想的,今晚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看看?”

我拼命摇头,回绝道:“不去,死都不去!”

谢思焰忽然凑过来,小声的问我:“小师妹,你真不去?你可要想好了噢,你不去的话,就是和这姓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个人单独留在观里,你真的不害怕?”

谢思焰这王八蛋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我猛地打了个冷颤,朝着站在一旁的周望之看了过去。

下山是枪毙,留下是慢性死亡,还可能被这姓周的占了便宜!

什么地狱选择题啊!

横竖都是一死,只是看我想要个什么死法!

瞧见我的目光看了过来,周望之笑吟吟地朝我走来,一脸天真的问:“老婆,那个红白双煞是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害怕?”

“你要是不想留在观里的话,我陪你一起下山保护你!”

这周望之哪只狗耳听见我想下山了?

我刚想怼他,话到嘴边,脑筋忽然转了一下,忽然龙场悟道,豁然开朗了!!!

无尘子之前不是说,连他都看不透周望之吗?

先不管这姓周的到底是人是鬼,他的舔狗还没演够,肯定不会看着我死!

只要红白双煞想杀我,我就把周望之推出去,让他们狗咬狗去!

最后不管谁死,我都是血赚!!!

我的脸上忽然笑得比花儿还要灿烂,连带着看这姓周的都顺眼了不少。

“好呀,有周少爷陪着我下山,那我就不害怕了!”

“师父,我晚上跟你过去看看!”

我有多讨厌周望之,谢思焰心里是有逼数的。

见我忽然变脸,他吃惊地来了一句:“女人变脸,果然比翻书还快,你要是哪天告诉我,你喜欢上这姓周的,我都不意外了……”

“我俩结婚一定请你喝喜酒。”周望之难得给了谢思焰一回好脸。

到了晚上,师父收拾了一堆法器,给我分了十张黄符,一些驱邪的玩意儿。

将那把被我带去过周家的铜钱剑给了我,教了我怎么耍剑,还传了几句用剑的口诀给我,我便信心满满地跟着大家一块儿朝着山下走去!

周望之什么都没带,赤手空拳地跟在了我的身旁,中途还试探性的时不时碰了碰我的手背。

见我没有反应,他才大胆地牵住了我的左手,嘴角微微勾起甜甜的笑意,心满意足的就像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年郎一样。

若是往常,我一定把他甩掉,可是现在,我巴不得他粘我越近越好,万一真出了事儿,才能方便拿他当个垫背!

看他笑的这么开心,我学着他之前茶言茶语的模样对他说:“哥哥,我的胆子很小,一会儿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周望之提起我的左手,在唇边亲了一口,对我承诺道:“放心吧老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得了他的承诺,我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儿,甚至都想半场开香槟了!

有人要上赶着去送死!

这世上还能有这种好事?

约莫一个小时以后,等到我们一行五人到了村口,路灯下面已经站满了人心惶惶的村民。

瞧见我们过来的身影,村民们大老远的便对我们跪了下来。

“道长,救命啊,道长……”

人群里哀嚎一片,村民们争先恐后的撩开衣服,露出那一块块青黑色的尸斑,想要无尘子赶紧帮他们摆平村中的诡事。

无尘子抬起手来,对村民们安抚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下午在洞天观里,我已经和大家说了,村中的怪事未除,若是立刻帮大家吸出体内的鬼气反而会打草惊蛇。”

“但是大家放心,洞天观平日受了大家供奉的香火,我无尘子既然答应来了,就不会让这等邪祟,在我洞天观的眼皮子底下作祟!”

“今晚就麻烦大家再委屈一晚,我一会儿会让徒弟们给大家一人发一张护身符,大家贴在胸口,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露出来!”

听到了无尘子许下的承诺,担惊受怕了几日的村民,有的激动得痛哭流涕,有的赶紧拿出兜里的人民币,朝着无尘子塞去。

“有救了,有救了,道长,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啊!”

出乎意料的是,无尘子并没有收下村民们送上来的红钞票,而是颇为仙风道骨地说了句:“大家只要有心,多来洞天观里给祖师爷上上香就好了,我们道士不碰钱的。”

他对着村民们的态度,可和周老爷子完全不一样!

莫不是在劫富济贫,专坑有钱人?

见到无尘子这么有风骨,村民们看着他的目光,更是好像见到了活神仙一样!

无尘子一边带着村民们回村,一边说:“那场鬼戏从子时开始唱,大家一会儿回家之后,该干嘛干嘛,不要显得太过刻意。”

“若是到了半夜,红白双煞再次进村,带着你们去听戏,你们也且跟着就好,我和我的徒弟们也会在队伍里面,大家不用害怕。”

“若是红白双煞没来,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尽量不要出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吩咐完了村民们之后,无尘子将我和许清临,谢思焰分别分到了一些个阳气比较弱的村民家里保护他们。

分别前,无尘子还不忘特地对我们叮嘱道:“子时一过,若是红白双煞没来,估计就不会来了,大家直接去那戏台下汇合。”

“中途如果发生了什么对付不了的事,记得赶紧打电话联系我!”

我对无尘子点了点头,正要分别之时,无尘子忽然喊住了我:“十五!”

我赶忙转过头去。

无尘子这才特意叮嘱道:“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要小心身边的周望之。

没让许清临或者谢思焰随便一人与我同行,本身就是在冒险。

无论周望之承诺了我什么,他若想杀我,也只是几秒钟的事儿。

无尘子没问我为什么要带周望之过来,无非是他相信我这么机灵,求生欲这么强,绝对不会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敢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所有人走后,周望之趁着四下无人,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在我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说:“好开心呀!这些电灯泡终于都不在了,老婆今天晚上是我一个人的了!”


年轻的和尚驻足片刻,身形微颤,并未回头。

只道一句:“法号戒心。”

法号戒心,再无姓氏。

我和爷爷跪在原地,跪拜了很久,很久,久到戒心的身影在我们的面前模糊成一个小点,爷爷才拖着沉重的身子,将我带回了家里。

说来可笑,我在这方寸天地,生活了整整一十三年,从未踏出过佛堂,就连外面的院子都没去过。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外面,却也是唯一的一次。

从前,我一直不解,爷爷为何一直对我管教如此森严。

直到这一次,爷爷望着家门口这一十九箱化成灰的聘礼,与眼前这副破烂不堪的景象,爷爷终于迫不得已,将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给了我。

爷爷说,他曾经是个拜师在齐云山玉虚宫里的小道士,那天来到家里的那个老人,是他曾经的师兄——无尘子。

他的师兄天生与道门有缘,无论学些什么都学的很快,是道门百年难遇的一大奇才。

而他拜师三次,师父都选择避而不见,说他前缘未了,此生并无道缘。

他素来不信这些,在门前跪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惹的师父心软,愿意收他为徒,授予真传。

他在玉虚宫中拜师整整三十余载,直至十三年前,他与师兄无尘子一同下山,在洛水河边,见到水面上飘来一个破旧的竹筐。

竹筐里放着一个唇红齿白,笑容可掬,长得像年画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娃娃。

爷爷见到女娃娃,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脑海中忽然闪过很多前尘的画面,只是这些画面快到他根本无法抓住。

一股强大的业力牵引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要接近这个女娃娃。

也让他在这一刻,恍然大悟一般地理解了师父话中曾经的深意。

他此生,确实与道门无缘。

爷爷当即就想将我从水中救起,却被他的师兄无尘子拦下。

原因无他,无尘子为我起了一卦,只道红颜祸水,命比纸薄,业力深重,因果难缠,一旦长大,定是鳏、寡、孤、独、残,五弊全占,缺福缺禄又缺寿的极贱之命。

鳏、寡、孤、独、残,是修道之人才会有的五弊,福禄寿则是三缺。

但凡入了修门必占一项,却也没听过有谁八项全占,如此命贱的,更何况那时的我,还是在襁褓里的婴孩。

无尘子当即就想将我溺死,给我一个痛快,却被爷爷拦下,佯装交给山下的农户收养,实则自己悄悄背离师门,来到山中为我建庙塑像,将我养育成人。

那日我在门后偷听到的,无尘子问我爷爷是不是想要将我修成淫骨菩萨,说的虽然不对,却也对了一半。

因为爷爷是想让我修成阴骨菩萨!

传说,阴骨菩萨悲悯众生,割肉剔骨,以身教化众人。

而淫骨菩萨慈悲喜舍,故以殉身满足世俗之欲,化形为娼,欲渡众生,洗涤人间。

淫骨菩萨与阴骨菩萨,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却是相差了个天差地别!

稍有不慎,阴骨便会化为淫骨。

从以身渡人,变成以色渡人。

爷爷也很害怕我会变成淫骨菩萨,所以在为我塑像之时十分小心,凡沾色字者,绝不可为我上香!

就怕我修不成阴骨,反变成了淫骨。

可我还是不解,反问爷爷:“我既命比纸薄,命格极贱,和这修不修成菩萨,又有什么关系?”

爷爷这才告诉我,当年无尘子为我占的那卦,除了看穿了我的命格之外,却也发现了我命里有些机缘,连他都无法看清。

只道我前世作恶多端,从出生时便被人打下烙印,是带着前缘情债来到这个世界上还债的。

前世欠下的债,是我此生命贱的因!

但我若是能在十八岁之前,修成阴骨菩萨,用菩萨命来渡债,那些想要找我讨债的人,也得掂量掂量,这债还敢不敢讨!

我震惊不已地对爷爷又问:“我所欠的情债,欠的就是带着红白双煞前来讨债迎亲的男人,和那个叫戒心的和尚吗?”

爷爷叹息地摇了摇头,说他也不知我前世究竟欠了谁,又欠了多少,身上才会有这么重的业力。

他本以为,他能护我到一十八岁,等我成了阴骨菩萨,他方能功成身退。

可是现在看来,以他的能力,只能渡我短短的一程。

究竟是变成阴骨菩萨教化众生,还是成了淫骨菩萨化形为娼以色渡人,全看我往后的一念之差了……

听到这里,我只感觉爷爷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

我害怕极了,忙问爷爷:“爷爷……您是不是不要我了?”

爷爷眼含泪水地对我摇了摇头,说:“乖十五,是爷爷老了,太不中用,即便豁出性命……也护不住你。”

随后爷爷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制的平安扣交到了我的手里。

“十五,这是我捡到你时,从你身上的襁褓中找到的,上面刻了十五二字,我本以为是你的生辰,直至那天夜里他们这样喊你,我才知道这是你的名字。”

“这个平安扣看似普通,却随你一同出现,我不知道是你前世之物,还是你今生父母所留,但能出现在襁褓里,我想……应该是对你极为重要之物,我替你保管了整整一十三年,今天也该还给你了……”

我握着尚存一丝温润的平安扣,呼吸莫名地有些发颤,明明有好多话想说,却是如鲠在喉,连一个字都问不出来了。

我是真的害怕,害怕是不是自己的存在,真的会害死爷爷?

害怕从此以后,在这世间,只剩下我这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后来的几天,我浑浑噩噩地过着,甚至睡到半夜,都要爬到爷爷的床边,用手探探他的鼻息,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我每一天都活得心惊胆战,生怕石头落地的在那活着。

直到这天清晨,几个月前来到家里训斥爷爷的老人,他那高风亮节的师兄无尘子,忽然带着两个面容稚嫩的男孩,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了我的家里。

爷爷将我从菩萨泥像里面喊醒,端了一杯茶水放在我的手里,将我拉到了无尘子的面前。

爷爷冷着脸,对我喊出一句:“十五,跪下。”


我在香案下胡乱的找了一通,是真不知道什么法器厉害,又能有何用途。

毕竟这三年来,无尘子只有在殿堂里做科仪的时候,能让我在边儿上看看,正儿八经要出门办事的时候,从来没带过我去。

我不仅是不知道许清临和谢思焰有啥能耐,就连无尘子的本事我都没见过。

我将睡觉前贴在身上的黄符收集成一沓,又将谢思焰之前告诉过我,能驱邪的玩意儿全都带在了身上。

之后挑了一把看起来很厉害的铜钱剑,一块被师父用红布裹着,一直压在祖师爷神像下的铜镜揣在布包里。

又不放心的跑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别在腰上,狠狠地深呼吸了几下,才走到门边,一脸就义地打开了大门。

徐达见我开门,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激动的险些老泪纵横。

“小道姑,你人真好!我们家少爷的命就靠你来救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猛地咯噔了一声,右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些不大对劲。

这徐达根本没给我犹豫的机会,一把将我拽了出去,连道观的门都没来得及关,便被他拽上了副驾,将油门踩到底地朝着周家赶去。

去的路上我心里特别发堵,脑海中更是想起了谢思焰临行前那句:“师父不在,你可千万不要乱走。”

可正是因为师父不在,他俩又在山里失踪,我才放心不下,硬着头皮也要过来看看。

车子晃晃悠悠地很快便开进了周家老宅所在的那处山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虽然什么都不会,进了周家这山,还是感觉周围雾蒙蒙的,处处透露着些许诡异。

徐达将车子停在了周家老宅前后,便马不停蹄地将我从副驾驶里拉出来,拽着我一路小跑地朝着宅子后头的那座山里跑去。

周家少爷失踪,在周家是天大的事儿,不仅周老爷子穿着睡衣,顶着满头白发在山边指挥。

就连周家里的那些个佣人和安保,全都整装待发地拿着火把,灯火通明地在山里跑来跑去。

见到我被徐达拉来,周老爷子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赶忙上前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我哭诉道。

“小道姑啊,现在道爷不在,您的两个师兄又不知所踪,我们周家只能……只能指望您了!”

在来的路上,徐达已经将道观里的情况和周老爷子说得一清二楚了。

看我鼓囊囊的背了一堆东西过来,他估计以为我真带了什么了不得的法器过来。

我硬着头皮对他说:“那啥,我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我只能尽力看看,能不能找到师兄,给我的师兄们打个下手。”

“刚刚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是在哪里失踪的?”

周老爷子想到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脸色忽然变得一片煞白,也不知刚刚在这周家老宅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能把他吓成这样。

可这毕竟事关他那宝贝儿子的性命,周老爷子虽然心里怕的要死,却还是硬着头皮亲自带路,对我说道:“哎,这事儿啊,就说来话长了……”

“两个小道爷一到周家,就说我们这宅子有些不太对劲,明明才死的人,怎么会有这么的怨气?当即就拿那桃木剑架我脖子上,问那女孩到底是暴毙死的,还是我们周家杀了人?”

“我虽然很想救我儿子周望之,却也没胆子大到去杀人呀!”

“况且,让这女孩给望之冲喜,续个二十年的阳寿,也是和她父母说好了的,聘礼都给了八十八万呢!谁知道会突然死人啊!”

“可这俩小道爷根本就不信我,最后还是看到望之脖子上的掐痕很不对劲,才说我们周家肯定是惹上了什么人,否则那女孩才刚死,是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化成鬼煞的……”

周老爷子这话一出,我吓得后背都起毛了。

这些年在洞天观里,虽然本事没学会几个,可我耳濡目染了三年,鬼煞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人若刚死,魂魄是灰的,之后会变成白色,有点吓唬人的本事,却也惧怕活人身上的阳火。

只有跳楼、自杀非正常死亡,变成黄色的黄杉鬼,甚至是死得极凶的红色厉鬼,才会有很深的怨气能够害人。

这上来就带了个煞字,没死个十年八年,又死的极凶,害过几条人命,压根儿就不可能成煞。

也难怪师兄们会在山里失踪了。

而我连黄杉鬼都对付不了,藏在山里的还是个鬼煞……

我对付个屁呀!

我当即就有些腿软,转过身想溜,却被周老爷子摁着肩膀,又给拽了回去……

“小道姑,您转身做什么?进山的方向在这边。”周老爷子指着前方乌黑麻漆的山路对我说道。

我望着前方这黑黢黢的林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身体微微发颤,硬着头皮对周老爷子接着问:“你……你们周家到底惹了谁?那个要给周少爷续命的方士,该不会就是别人派来害你的吧?”

徐达嗤鼻地“哼”了一声,自豪地抢话道:“我们周家向来仁义,连狗路过周家,都能赏根带肉的骨头,谁人不知我们家老爷子是杭州大善?又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呀!”

“那……那你们周家这些日子,还有死过人吗?”我继续问道。

周老爷子和徐达对视了一眼,俩人脸色难堪地对我说:“人是没死,但是自从闹鬼之后,倒是失踪了几个佣人,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噗通——”

他俩这话一出,我腿软的当即就要跪下了。

没有杀过人的鬼,是绝对不可能化煞的。

这鬼,开过荤。

周家还不止死了一个人。

我要是进了山,给那这群恶鬼开荤都不够,还救个屁的人啊!

我咽了口唾沫,对他俩问:“你们周家厕所在哪?我忽然有点尿急,能不能先去上个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