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小说 其他类型 杭佳雁心乌雅静柔的小说不争不抢,秀女入宫做了娘娘免费阅读

本书作者

玉糖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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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屋子里飘荡着佛手柑的香气。

那也是珙桐姑姑身上常有的香气。

陆德福回道:“禀太后,奴才和雁心去了落芳轩,问了那里的仆妇,她们昨晚并未瞧见珙桐,更不知道她为何去了那。

奴才估摸着珙桐是烧糊涂了,半夜去了那,没瞧清路,一不留神栽了进去……所以,是个意外。”

“你凭什么说是意外!那井沿有那么高呢!怎么可能意外跌落!”画眉尖细的声音忽然冒了出来。

惹得桂嬷嬷上前就是一巴掌。

“不懂规矩的东西,娘娘没问你话呢,哪轮的上你说话。”桂嬷嬷的目光阴沉而严肃。

画眉捂着脸,头垂得低低的,隐约能听到压抑的哭声。

我虽然低着头,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画眉蜷缩成一团的身体。

我再蠢钝,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画眉这个贱人,她是想说姑姑是自戕。

珙桐姑姑到底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恨,让她死后还要遭这个贱人的背后冷箭。

“唉~”太后娘娘叹了口气,问陆德福,“昨晚可有人看见珙桐?她为何会去落芳轩?”

陆德福道:“昨晚落芳轩的那些仆妇和太监都未见到人,说见到珙桐去了那的也只有画眉了。”

画眉脸色微变,抬起头又想争辩,可触及桂嬷嬷狠厉的目光后又把头低了下去。

“太后娘娘,奴婢昨晚亲耳听姑姑说已经想通了,也是等姑姑睡下才离开的。

姑姑高烧刚退,龚太医又给配了安眠的药,姑姑理应在屋子里好好安睡才是,怎么会走出去……陆公公说的对,这看到姑姑夜半去落芳轩的也只有画眉。”

我顾不上规矩,顺着陆德福的话为姑姑开脱。

画眉侧头看了我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桂嬷嬷,我明白她的意思。

太后娘娘没问我,我就抢话,我和她一样,是要被掌嘴的。

我也做好了挨巴掌的心理准备。

可是桂嬷嬷的巴掌并没有到来。

我瞧着画眉枯瘦的双手紧紧拽着裙裾,用力之猛,指关节都泛了白。

她此时肯定恨桂嬷嬷偏心。

果然下一秒,她咬牙抬头说道:“奴婢就算挨打也要说个明白。奴婢确实看见珙桐姑姑夜半出去了,而且……而且奴婢尾随而去,亲眼看到珙桐姑姑到了落芳轩。

她坐在井边许久,最后跳了下去!”

此话一出,屋子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我不敢抬头去看太后娘娘的脸色,却也能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阴沉之气。

画眉,你真该千刀万剐。

我在心里诅咒。

现在画眉说亲眼看见,完全是孤注一掷了。

冒着私自出宫被责罚的风险,她也要坐实姑姑自戕的罪名。

如此,太后娘娘反倒不好责怪她私自出宫了,毕竟珙桐姑姑也属于私自出宫。

珙桐姑姑即将被皇帝纳为答应,现在莫名其妙在冷宫坠井死了,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以死明志。

死也不嫁皇帝,这简直是打了皇帝的脸。

所以太后娘娘想要护着她,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画眉生生要把一切撕开。

这一刻,我的脑子忽然变得无比清明。

我只有一个念头,必须护得姑姑死后清誉,必须护得姑姑家人周全。

我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来到太后娘娘脚跟处,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

“太后娘娘明鉴,姑姑一定是被画眉诓骗了出去谋害了!

画眉谋害皇上妃嫔,其罪可诛啊。

求太后娘娘看在姑姑伺候您多年的份上,一定要为她伸冤啊!”

我大声说完这番话,顾不上地砖冷硬,咚咚咚……不断磕着头。

地上已有了斑斑血迹。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我怎么可能谋害珙桐姑姑!这贱人污蔑我,珙桐姑姑明明是自己跳井的!”

画眉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趴在地上不断地磕头。

只是在这方面,她好像一直慢了我半步,所以总会显得我更为真诚。

此刻,我的额头已磕得血肉模糊,可我丝毫不觉得疼。

因为我根本顾不上肉体的疼痛,我一心就想保全姑姑死后的一切。

那种发自内心的力量让我对死都不是那么惧怕了。

现在我只能赌,赌太后娘娘对珙桐姑姑是真心疼爱,赌太后娘娘也不想珙桐姑姑落个自戕的罪名,赌太后娘娘只想要一个珙桐姑姑死亡的理由,只要不是“宁死不嫁皇帝”这个。

我也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终于听到太后娘娘轻飘飘说道:“画眉谋害珙桐并弃尸冷宫废井,其心险恶,手段歹毒,即刻杖毙!”

我知道,我赌赢了。

下一秒,我听到了画眉的哭嚎求饶。

她求太后娘娘饶了她,她说她是冤枉的。

伏在地上的我第一次觉得竟有人比我还蠢。

画眉到现在还不明白,冤不冤枉重要吗?真相重要吗?

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后娘娘想要什么结果。

画眉被陆德福堵住嘴拖了出去。

“珙桐为何会死?”

当东一间只剩下太后娘娘、桂嬷嬷和我时,我听到太后冷着声问我。

我自然不能说珙桐姑姑心有所属的事,只能说道:“回禀太后娘娘,姑姑只是不愿被这深宫牢牢束缚,她一心向往宫外广阔的天地。”

我顿了一下,继续道:“于姑姑来说,无自由宁愿死!”

太后听后,良久没有说话。

“杭佳雁心,即日起你不用再伺候哀家,也不用再待在慈宁宫,哀家再不想见你。”

这是太后娘娘对我的宣判。

我不顾额头上的伤,磕头谢恩。

“奴婢谢太后娘娘成全姑姑!也谢太后娘娘对奴婢的教诲。奴婢以后不管在哪,都会为娘娘诵经祈福。”

太后娘娘挥挥手,偏过头去,声音低沉:“走吧走吧,都走吧。”

我费力地起身,只觉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可我还是撑着,规规矩矩地躬身退出。

刚到门外,就听到里头传来太后娘娘悲痛地哀嚎。

“为什么珙桐也和阿什一样,非要走死路啊。

她们怎么都舍得扔下哀家,哀家是那么疼她们。”

随之便是桂嬷嬷安慰太后的声音。

我听说过阿什,那是太后的女儿——十一格格。

十七岁那年不知为何香消玉殒了。

官方说法是得了急症而亡,但进宫后我听说是因为先帝想要将她和亲,她便服毒自尽了。

珙桐姑姑曾告诉我,太后十分疼爱这个女儿,十一格格死后,太后娘娘病了大半年,差点没挺过来。

所以,当听到太后娘娘的哀嚎时,我不禁悲从中来。

也许太后娘娘对珙桐姑姑的喜爱,正是因为她在某些方面像十一格格。

她们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刚烈而又倔强的人。

她们认准了,便是要一条路走到头。

走不通,宁愿死!


宫中的甬道很长,直走得我脚酸才到了临时落脚的下房。

里头早已有两位老嬷嬷等着。

我们前脚刚迈进院子,后脚她们就催促着我们沐浴更衣。

其中一位嬷嬷拉高了声音冲我们说道:“都利索些,等会子乾清宫、慈宁宫、坤宁宫、永和宫、启祥宫就要来领人了。

你们运气好,都是去伺候主子的,免了杂役房的苦。

但伺候主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但凡有星点子错漏,你们祖宗三代都玩儿完!”

我微微一抬头,看到这嬷嬷两边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宽宽的大脸上一双眼睛如鹰隼一般地盯着我们。

我有些发懵,先是那一溜串的宫殿名称听得我头晕,接着嬷嬷疾言厉色的提点让我胆颤。

一时间我的双脚竟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不听使唤。

可我身边的姑娘们却已经机灵的动起来了。

我被乌雅静柔推着往浴房去,耳边又听到了她那略显稚嫩却装着老气横秋的声音。

“还不快些,等着嬷嬷们打你板子吗?”

我浑浑噩噩地由她推着进了浴房梳洗,又懵懵懂懂地看着她将新发来的宫服穿上她那白的发光的身体。

“你看什么呢?还不快点穿上。”

她大概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压低声音催促道。

我赶紧地将新发的底衣、衬衣、外衣、背心都穿了起来。

宫服的料子不错,是宁绸的,颜色是淡淡的绿,看着清爽雅淡。

穿戴整齐后,我跟着乌雅静柔快步去了院子集合。

跨出浴房之前,我看到静柔回头看了眼换下的衣服,当然也只是看了眼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想她大概有点舍不得那套衣裳,看料子、花纹、款式都是当下时兴的呢!

这就再也不能穿了,确实挺舍不得的。

这一点我倒比她精明,我可没把家里最好的衣裳穿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到了宫里头是要穿宫服的,好衣裳穿来可不就是浪费了?

所以,穿着旧衣服来,换上新宫装,不就等于添了新衣服?

想到这,我刚刚受到惊吓的心又舒坦起来。

后来很多年过去了,我才理解乌雅静柔这回眸一眼,是在和过去告别,而不是舍不得衣服。

院子里,我们十二人,六人一排站着,等着嬷嬷说的那啥啥啥宫的姑姑们来领人。

我记不清宫名,但记下了个数。

五个宫,十二人,每个宫至少能分到两个吧?

这样也就有个伴了。

我心里祈祷着最好能和静柔分到一处。

一来她是鱼叉,后头有渔夫撑着,我多少能沾点光吧。

二来我愚钝又胆小,刚刚要不是她推着我进浴房,我木头一样的杵那,恐怕少不得遭嬷嬷一顿打。

三来怎么说呢?因刚才赤条条相见,反倒有了一丝信任。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坦诚相见吧。

正想着呢,就听太监爷爷喊了索绰罗紫翘的名字。

我偷偷抬眸瞄了一眼,我们十二人中个子最高的一位姑娘走前出列。

紫翘,这个名字我有印象,府南街受训的时候我见过她。

我们还分在一组抽考宫规,那时候我就觉得这姑娘与众不同。

这不,这次最得脸的就是她了。

第一个出列,跟着乾清宫的茉雅姑姑走了。

我心里的小算盘一提溜,乾清宫只带走了一个,那剩下的四宫瓜分我们十一人,我和静柔在一起的几率又大了。

当我思想开小差时,是最容易出岔子的时候。

紫翘刚走,就听太监爷爷高喊了一声“杭佳雁心”、“郭络罗沙达利”。

我惶惶出列,和另一位叫沙达利的姑娘站在了一起。

“刘公公,这两位就是你给慈宁宫挑的宫女?”

说这话的是一位穿着翠绿暗花纹,套着深绿夹袄背心的漂亮姐姐。

“珙桐姑姑,没错儿。您看这两个丫头,个头高,模样好,性子也好,看着就爽利,最适合到慈宁宫伺候着了。”叫刘昌河的太监爷爷点头哈腰地回话,看来这漂亮姐姐地位挺高。

慈宁宫,太后娘娘住的地方,伺候她的宫女地位确实高。

“呵,个头最高、模样最好、性子最机灵的不是去皇上的乾清宫了么?刘昌河,你少在这讨好卖乖!”

珙桐姑姑轻呵一声,似乎对刘昌河有些不满。

刘昌河连忙上前一步解释道:“您看是这么回事,机灵是好,但太后娘娘需要的是稳重妥帖之人,这两丫头是这批宫女里头最稳妥不过的了。”

珙桐姑姑瞥了一眼,道:“我就再信你一次。”

然后,她犀利的目光扫向了我们。

那一刻,我只觉她的目光穿透了我们,让我冷汗涔涔,双腿一软,扑咚一声就跪下了。

还没等我脑子反应过来,身体就凭着受训时的记忆,身子趴下咚咚磕了两下头。

一连贯的动作,一气呵成。

丝滑不打结。

这一磕,把我自己磕清醒了。

我这是在干啥?还没见上正经主子就行大礼,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于是,我决定说点什么。

我大声说道:“奴婢给珙桐姑姑磕头请安!姑姑万福!姑姑美善!求姑姑疼爱!”

声音洪亮的我自己都吃惊。

“倒是个实心眼的孩子。”珙桐姑姑说话的声儿柔和了许多,“起来吧,不用给我行那么大礼。我疼不疼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伺候好太后娘娘,得让娘娘疼你。”

我再次谢过她的指点,然后麻利地站了起来。

这时候,我发现现在尴尬的不是我了,是我旁边的沙达利。

她踌躇着、犹豫着。

我猜想她此刻的内心活动是:这到底跪还是不跪呢?

要说这时候行大礼,好像没这先例呀。

刚才走的紫翘也没搞得这么复杂呀。

最后我想她是选择跪的,毕竟我低垂的双眸已经看到她屈起了双膝。

可是没等她做完整套动作,珙桐姑姑显然已经不耐烦了。

“走了!别整那些虚的!”

沙达利的脸肉眼可见的变了颜色。

她有些忿恨地扔给了我一个眼刀子。

我坦然回了她一个更嚣张的眼刀子。

我那是告诉她:姑姑说的没错,我那是实打实地跪安磕头,虽然实际我是因为吓软了腿。

跪地有声、磕头有声,现在膝盖和额头还疼着呢!

所以你那微微屈下膝盖,不是虚的是啥?

此刻我还不知道,从此以后我这做法真开创了分宫时刻拍马屁大法先河。

各种第一时刻讨好姑姑的花式做法都是从我这衍生出去的。

只是那以后,没人得到过姑姑夸赞“实心眼”了,顶多就是得个“机灵鬼”的称号。

当然这是后话了。

现在,珙桐姑姑前面领路,我和沙达利迈着小碎步紧跟其后。

等走出了这个院子,来到甬道上,我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的静柔小可爱呢?

我们没分到一个宫啊?

再一想刘昌河刚才说的话,我和沙达利个子高。

第一个走的紫翘比我俩个子还高。

敢情这分宫是根据个子来的呀!

唉,想想静柔比我大一岁,却还比我矮半头,估摸着一下子轮不到她了。

我不禁有些后悔。

该屈膝的应该是我呀,别站那么直不就不显高了!

不显高不就有机会和静柔分一块了?

现在和这个沙达利分到一个宫,先不说太后娘娘好不好伺候,就刚才的事儿我和这画眉鸟已结下梁子了。

沙达利就是画眉鸟的意思。

我是雁,她是画眉,两鸟在一块,不吵不闹才怪。

早知如此,我就该听阿玛、额娘的,坦然受下她刚才的眼刀子,默默当一条咸鱼。

可惜天下没有后悔药吃。


她是想保住她的家人。

柳叶当时其实是想说这—切都是户部尚书的嫡妻,娴贵人的嫡母所为。

她不愿娴贵人在宫中得宠,更不愿她母凭子贵,她想要她在宫中香消玉殒。

所以她安排了柳枝和柳叶进宫服侍她。

东窗事发后,没有后顾之忧的柳叶在恐惧之下想要和盘托出。

为了保护家人的柳枝自然不能让她把—切都说出来。

所以趁着太监们没注意,柳枝冲了过来就把柳叶结果了。

当然她自己此刻也是不打算活了。

只是柳枝没想到的是,即便是她豁出性命,她谋害龙胎、惊扰圣驾之罪也足以诛了她的九族。

她的死只在无形中保住了户部尚书—家。

但皇上终究不可能放过那幕后真凶。

没多久,户部尚书富察府就传来主母病逝的消息。

听到消息的娴贵人怔了许久,才流下两行清泪。

她对我说,她的亲生母亲,府里的三姨娘原本也是官家小姐,可惜—见她的父亲误终身。

不顾家里反对,娴贵人的生母甘愿为妾,也要嫁给他。

当时她也许觉得有情喝水饱,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屈辱都能忍受。

可惜她不知道,男人最是薄情,没几年他便厌烦了她。

而身为妾,什么都要听主母的,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身边。

娴贵人,闺名富察文馨,三岁时就被抱去主母那边,从小活得连丫鬟都不如。

六岁时开始伺候长姐,少不得被打骂。

之后长姐出嫁,又去伺候嫡出的二姐和三姐。

到了十五岁时,主母打算将她送去二姐夫家做妾,三姨娘终于幡然悔悟,明白当年自己的决定是多么错误。

因为她甘愿为妾,所以才会害自己的孩子没有好的前程。

从小也备受磋磨,没过上—天好日子。

于是,走投无路的她悄悄托人给在宫中当了太后的表姐带了个信儿。

她想送文馨入宫。

如此才能摆脱文馨被主母摆布的命运。

所以,文馨是太后娘娘推荐给皇帝的。

面对母亲的举荐,皇帝最终还是接纳了这个表妹,将她接入宫中封为常在,还赐封号娴。

可尚书府的那位却心生嫉恨,心中也怕这丫头真成了宠妃会秋后算账。

所以她便安排了两个心腹,想把娴贵人悄无声息地弄死在宫里。

她先指示她们毁了娴贵人的身子,让她因为宫寒怀不上孩子。

可没想到娴贵人孕气好得不行,在她们如此的暗算之下,她还是接二连三地怀孕了。

只是终究在她们的暗算下,两个孩子都没能出生。

若不是我发现并出手,很快娴贵人的命怕也要被她们给谋算了去。

如今,东侧殿的事情悉数解决。

皇帝为了安慰娴贵人,赏了不少的东西,又让内务府给挑了两名宫女过来。

他本想让内务府安排个得力的姑姑来照顾娴贵人。

但皇后娘娘忽然开口,说太后娘娘既然指了人过来伺候,那就让我执掌这东侧殿便是。

皇帝看了我—眼,目光再次落在了我头上的珙桐花玉簪子上,默默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成了伺候娴贵人的大宫女。

纤雨梳头的好手艺也有了用武之地,即日起她便专门伺候娴贵人梳头。

纤云和纤雪也能进屋伺候娴贵人了。

新来的宫女琴韵和念露则在外头伺候。


我插嘴道:“比如说……”

纤雪放下手中的活,微微仰头似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比如说贵人想要穿颜色亮丽些的衣裳,却被柳枝告知需得稳重,不让她穿。

我倒觉得贵人年纪轻轻,穿得那般老气横秋做什么?一股子暮气沉沉,皇帝看了哪会喜欢。”

我脑海中浮现出娴贵人的装扮。

深褐色、墨绿色、藏青色、暗紫色……确实都是些偏老气的颜色。

以娴贵人的年龄和气质根本压不住这些颜色。

敢情这种装扮竟是柳枝的主意。

“柳枝和柳叶是贵人娘家给她选的陪嫁,按理应该贴心才是,许也是不太懂得这些。”我似是不经意的说道。

“切,怎么可能不懂,你瞧柳枝自己打扮得多鲜亮。”纤雪说着,凑近我耳朵根说道,“柳枝这小蹄子自己想上位呢,每次皇帝过来她都会悄悄打扮自己,若是皇帝陪贵人用膳,她把我们都打发出去,连柳叶也不留,就她一人近身伺候着。”

我回忆了一下柳枝的样子,小模样……一般吧,在这肥环燕瘦的后宫,她实在是太一般了。

“柳叶呢?”我问她。

纤雪道:“柳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瞧她只让纤雨看个破炉子就知道这人有多小心眼。

就因为贵人刚入宫的时候挺喜欢纤雨,总爱和她说话,也喜欢纤雨给她梳头。

雁心,你不知道吧,纤雨梳头梳得可好了,她又喜欢这个,总会琢磨一些好看的发式。

所以,当时我们几个能够近身伺候贵人的也只有纤雨。

结果没几日就被柳枝、柳叶寻了个错处,赶出了寝宫,只能给贵人烧烧茶水了。”

听了纤雪的话,我才知道柳枝、柳叶竟挟制着娴贵人,已把这东侧殿当作她们的主场了。

“我看纤云倒是和柳叶合得来。”我得摸清她们之间的关系。

纤雪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纤云是我们三个里头最机灵的,她本来想着以她的本事定是能得到主子重用,可不曾想贵人如此软弱……”

说到这,纤雪猛然发现自己失言了,回头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听见,才继续道:“这话你可不能说与贵人知道……”

我连忙安抚她:“放心吧,我不会和贵人说这些的。”

纤雪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我。

“纤云几次在贵人跟前露脸,贵人也确实觉得她不错,可当贵人想提携她时,柳枝、柳叶就开始作梗了。

有一晚上她们悄悄将纤云喊了出去,回来后我看纤云脸白的吓人,嘴唇都咬破了。

我和纤雨问她,她就哭。

后来我们才知道,她们竟然拿针狠狠扎了纤云。

可怜的纤云,面上看不出伤,但疼是真得疼啊。”

我哆嗦了一下,顿觉这俩果然是狠人。

再细细想想,她们心肯定是狠的,不然也做不出伤害龙胎的事。

“再后来,纤云对她们便是阿谀奉承,舔得紧。每月的一点俸禄也都拿去孝敬了她们,由此柳叶才对她有了好脸色,这半年还让她能够走近娴贵人。”

纤雪说着,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知道纤云心里头恨死她们了,只是贵人这等性子,她没机会扳倒她们。”

我心中明了,看来这里头没有人是和柳枝、柳叶一条心的。

“对了,雁心,你今个被贵人准了进入小灶间,你可得当心柳叶她们对你不利。

那灶间就像是个藏宝地一样,平日里除了柳叶、小六子、纤云可以进去,我们都是不让进的。”纤雪提醒我。


二月初二,内务府会计司来人传了话,宣我明日入宫。

我可不是入宫去当主子,是去当宫女。

我家是正白旗包衣,阿玛是包衣护军参领。

妥妥的皇宫服务人员。

而我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宫备选服务人员,当然明天就转正了。

消息来时,先抹眼泪的是我那人高马大、气宇轩昂的阿玛。

“小心心,为父早和你说了不要表现太好,你就是太听话太懂规矩,所以会计司那些人才会选中你!”

我低着头,没应声。

其实我是真听了阿玛、额娘的话,选拔时愣是不言不语、不惊不扰、不紧不慢的,可那太监伯伯还是选中我了。

“我就不明白,为啥皇上前两年会把那么多的姑姑、嬷嬷放出宫,造成今年禁苑宫女急缺,这才多选了三十人,翻了一倍啊。

要像往年一样,只选三十人,我的乖囡囡就不会被选上。”

我的额娘也开始抹泪。

相比阿玛从我身上找原因不同,额娘要勇敢的多,她冒着砍头的风险,从皇帝老儿那找到了根源。

她觉得要不是皇帝今年扩招,我是不会被选上的。

可她不知道,按照往年选三十个宫女,我也会被选上。

因为来传话的太监伯伯说了,明儿进宫的只有十二人,是今年这批里头资质最好的几位。

因皇宫里几位大主子急缺服侍的人,所以才先送了十二人进宫。

其余的四十八人还要在府南街继续受训呢。

前几日我也在府南街受训。

因我们年岁小,内务府怕我们闹,几日来都是早间来,午后就回去。

现如今正式得了令,明日那就不能再回家了。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头也是难过得紧。

少不得在阿玛、额娘跟前哭上一阵。

我们仨抱头痛哭时,我那才三岁的弟弟也蹒跚走来凑热闹,抱着额娘的腿嗷嗷嗷的哭着。

那哭声直接盖过了我们仨,直冲房顶。

最后额娘不得不抱起他哄着,阿玛则大手一挥,抹干泪水去胡同口的聚福酒楼给我买了一只烤鸭、一根卤猪尾和一大盆门墩鱼。

阿玛说宫里的日子不好过,特别是我是去伺候人的,那就更比不得在家过得舒坦了。

所以这一顿一定要吃好、喝好,明儿才好上路。

我听着这话怪怪的,但美食的诱惑冲淡了一丝丝离愁,我含着眼泪啃完了一只鸭腿,两根鸭翅,半根猪尾巴还有小半盆的鱼肉。

那时候我不会知道,这顿饭的味道,特别是那盆鱼的味道会在我的记忆里留存了十二年之久。

入宫后因为宫规的关系,十二年来我再没吃过鱼,韭菜,葱,蒜这些东西。

由于怕出虚恭,也从不敢吃饱。

每当嘴馋时,就只能回忆临行前的这顿饭聊以慰藉。

饯行饭吃了后,阿玛、额娘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我说,入宫后千万别想着攀高枝儿。

特别是皇帝老儿那棵参天大树,我这种像古井水一样清澈见底的老实人铁定是爬不上去的,搞不好还会跌下来摔死。

他们用他们前面三十年的摸鱼经验告诉我,入宫后只要不饿死、渴死、累死、冻死……反正不死就好。

最佳保命办法就是像咸鱼一样四脚八叉地躺着晒太阳,千万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争那些虚名。

等混到出宫,他们雇个轿子到宫门口抬我回去。

然后再招个上门女婿,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我愣愣地听他们说完,讷讷问道:“咸鱼要是遇到鱼叉呢?”

这问题好像超纲了,他俩想了好久,才由我阿玛作为代表对我吼道:“你这个蠢闺女,遇上鱼叉你不会躲啊?”

“哦。原来咸鱼也是要偶尔翻个身,躲避鱼叉。”我小声嘀咕,记下了这句话。

至于其它的,我不是很懂,但这并不妨碍我没心没肺地早早睡了。

第二天天没亮,我便坐上马车要出发了。

阿玛、额娘流着泪送别,我强忍着想要留个笑脸给他们,可嘴一动,传出来的就是哭声。

在太监伯伯的催促下,我咬牙转身上了车,里头已坐了五位姑娘了。

各个脸上也还带着泪。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我旁边一穿着粉色簇团绣球花旗装的姑娘问我。

“杭佳雁心,十三岁。”我回道又问道,“你呢?”

“我叫乌雅静柔,十四岁。”她也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乌雅氏……现在最受宠的德妃不就是乌雅氏吗?

我想到了阿玛、额娘的咸鱼说,不由身子往里缩了缩。

乌雅静柔又问了其余四人。

她们也各自说了自己的名字。

喜塔腊尔秋、瓜尔佳璃清、哈尔吉康康、佟佳浣梦。

当听到最后一个名字时,我的心尖儿都打颤了。

当今皇后正是佟佳氏。

这一车子人,只有我当真是条无依无靠的咸鱼。

车子一路在青石板上颠着。

我们六人都没再说话。

这时,我听到了外头小商小贩的叫卖声,想着以后怕是要好多年出不了宫,看不了这热闹的景了,于是忍不住伸手去掀那车窗帘子。

“你做什么?”乌雅静柔制止了我。

“我想看看外面,你不想看看吗?”我弱弱地说道。

乌雅静柔皱眉,板起小脸说道:“我们马上就是宫里的人了,得守规矩。”

我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下头,缩回了手,可心里把之前受训时的规矩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出这条。

罢了罢了,不和鱼叉硬刚,这可是父亲、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我记心里的保命大法。

虽然乌雅静柔现在和我一样平凡,但她宫里有不平凡的族人,而我没有。

车子又驶了好久,颠得我屁股发痛,小腰发酸。

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想要扭一扭身子时,神武门到了。

那里有年纪更大的太监爷爷等着领我们进宫。

我们十二位佼佼者,排好了队,随着太监爷爷跨入了皇城的大门。

此时,天已大亮,可惜没有太阳,是个阴天。

晨风寒凉,吹得我打了个冷颤。

皇宫很大,宫墙很高,巍峨矗立着的宫殿让我感到敬畏。

颔首低眉地跟着前人的脚步快速往前走,我心里开始了计时。

这是我入宫的第一天,我还有四千三百七十九天才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