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傍上沈氏独女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趁宋临渊出国想办法爬上沈千金的床，生米煮成熟饭，不就飞上枝头成尊贵的姑爷了！”
昊昊听言，神色加重了厌恶，冲过来用力将我推开。
我没有防备，踉跄两步向后摔去，后腰重重地砸在尖锐的神台边角上。
我强忍剧痛，严厉地质问儿子：
“沈成昊，是谁教你这么没礼貌的！”
宋临渊慌忙挡在昊昊身前，揽下一切：
“顾先生你别对孩子发火，都怪我没能拦着昊昊。”
“抱歉打搅了婚礼，还让你生气了，都是我的错……”
“够了！临渊你不用道歉！”
沈知薏将手里的捧花摔在地上，看着生气的儿子和委屈的宋临渊，神色慢慢坚定起来。
她扭头看我，声音冷得像冰：
“顾淮，你有什么情绪冲着我来，一个男人小肚鸡肠跟儿子闹脾气有意思？”
“婚礼就到此为止，你回去好好反省，别再给我丢人显眼。”
说罢，她一手轻柔地为昊昊擦去眼泪，另一手坚定地放入了宋临渊的掌心中。
现场媒体的闪光灯疯狂地闪烁，对准温馨相拥的三人。
我沉默地走出教堂，来到湖边，手中紧紧捏着象征着爱与永恒的婚戒。
听着教堂传来的喧闹声，我深吸一口气，松开捏的发白的指尖，将对戒扔向湖心。
身后传来沈知薏母亲的叹息。
我收起情绪，缓缓转身：
“十年了。我答应您的已经履约完成，请您也按照约定，送我去法国深造美术。”
2
沈母是个手段凌厉的商人，此情此景之下也不挽留，只冷静地抛出条件。
“离婚的话，你要净身出户，所有资产和股权赠予不再有效。”
“昊昊抚养权归我们，以后你不能探视他。”
我毫不犹豫：
“条件我全部接受。”
“十年之约我已经完成了，希望您也遵守承诺。”
沈母神色有点震动，抿了抿唇，最后提出：
“离婚的事情你自己和知薏沟通。”
我点头，心底划过一丝自嘲。
难道让沈知薏同意离婚是件难事吗？
十年前宋临渊和她断崖式分手，远赴欧洲和名媛联姻，她伤心欲绝一蹶不振。


为了将唯一的继承人拉出深渊，沈母找到我，用一千万买断我十年，让我帮沈知薏走出失恋，重返商场。
我为了救助面临倒闭的孤儿院，答应了沈母，只要求十年后送我去深造，继续艺术梦想。
是我太天真，把交易变作了真感情。
直到一年前，宋临渊离婚回国，出现在沈氏的酒会上，沈知薏下意识挣脱了我的手。
那一刻起，我猛然想起，原来已经快十年了。
但朝夕相伴的三千多天，沈知薏依然没有忘记他。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任由回忆浮动。
直到黑暗完全裹住了我，开门声才响起。
啪一声打开灯，两人被我吓了一跳。
“哇靠有鬼！是你啊——有病吧，好端端坐在这里不吭声吓人。”
昊昊冲我翻了个白眼。
沈知薏轻拍了一下他的头，示意他回房。
而她自己则拿着手机窝进沙发，踢开脚上的高跟鞋，眼神也不给一个，熟练地向我摆摆手。
这是她要喝水的意思。
这十年，我比奴仆还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和儿子，把他们宠上了天。
而他们只当作是理所当然，甚至今天大闹婚礼让我难堪，也没有一声抱歉。
我沉默地去倒了一杯温水送到沈知薏手边，同时将离婚协议放到茶几上。
“沈知薏，离婚吧，钱和孩子我都不要。”
我声线毫无起伏，仿佛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
沈知薏盯着手机，嘴边全是甜蜜的笑意，显然没在听。
我又重复了一次，她才敷衍地嗯了一声。
直到我将笔递到手边，她才反应过来，但也看都不看，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下名字。
“沈知薏……”
我想开口提醒，她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伸手按下手机接听键，声音也温柔起来：
“临渊？是，我和昊昊刚刚到家了。”
“去高中后门的火锅店？那家店居然还在开着吗？好，你等等，我马上到。”
挂断通话，沈知薏发现我还在旁边，脸色沉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文件我不是签了吗，学校捐赠这些小事你自己处理，别老烦我。”
说完她起身提包要走。
我耐心将协议递到她面前：
“文
件你还是再看看吧。”
沈知薏抬手甩开，拔高音调：
“顾淮你有完没完？鸡毛蒜皮的小事纠缠个什么劲？有意思么你？”
“不就是想阻止我跟临渊见面吗？使这些小手段，真是无耻又可笑！”
话音刚落，昊昊从房间冲出来，对着我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个软饭男！恶心坏人！凭什么拦着妈妈见宋叔叔！”
“妈妈我帮你挡着，你快走！”
昊昊手下毫不留情，指甲将我的脖颈划出一道道血印。
沈知薏看我受伤，有些欲言又止，但手机弹出新消息后，她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3
将离婚协议给到沈母的当天，我拿到了前往法国的机票。
时间是十天之后。
有了沈母的助理，手续很顺利，一周后我正式收到巴黎美院的录取通知书。
签好所有协议，突然接到昊昊的班主任电话，急匆匆让我到学校一趟。
车停到学校时，我发现沈知薏的专属座驾也在一旁，松了口气，以为她赶过来处理儿子的问题了。
下车之后，看到的却是宋临渊正在和昊昊班主任拉扯。
“吴老师是吧？我是昊昊干爹，受他妈妈委托过来接孩子回家的。”
面对温和的宋临渊，老师一脸为难：
“这位先生，我们有严格规定，登记在白名单上的家长，才可以接走孩子。”
“之前一直都是孩子爸爸接送的，您也别为难我……”
话音未完，老师刚好看见我，急切地招手：“昊昊爸爸！”
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宋临渊和老师中间的昊昊唾了一口，狂翻白眼：
“我都说了！我只有一个爸！就是宋叔叔！”
他看我走近，马上警惕地抓着宋临渊的手臂，躲到他身后。
老师听言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地看着我。
接着她无措地掏出了一张照片递到我面前：
“那个，昊昊爸爸，啊不，顾先生，今天喊家长过来是想沟通一下他的作业问题。”
“我们要求学生交的全家福照片，孩子弄成这样……”
我接过照片，手禁不住微微发抖。
那是一张昊昊五岁时我们一家三口去游乐园拍的，只是照片上的我，整张脸被抠了出来，留下一个空洞。
我的心
带礼物。”
说完迅速掐断通话。
听筒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我苦笑了一声。
这一年来，大大小小的承诺沈知薏做出了多少，可唯一实现了的只有婚礼。
那也是因为她借故出差和宋临渊彻夜不归被我撞见，心虚之下提出对我的补偿。
我划开手机，朋友圈满屏都是宋临渊发的他和沈知薏母子的合照，配文：
乖儿子陪着我们，补回十年前的蜜月旅行。
照片中沈知薏和昊昊的灿烂笑颜还是猝不及防地刺痛了我。
我将手机放入口袋，看了一眼时间，该走了。
双方签字的离婚协议和钥匙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前往机场。
在通知登机的广播声下，我发出了最后一条信息给沈母：
希望您遵守约定，沈家人从此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也像被挖穿，连带着背部阵阵发疼。
恍然中，我想起来，正是那一年昊昊突发高烧，缠着人要背才肯睡觉，我足足三天不眠不休，将他驮在背上哄着，直到高烧尽退。
那之后，我的背部就落下了病根，稍一用力就会抽搐疼痛。
沉默了几秒，我才收起照片，对老师挤出一个笑：
“孩子最近闹脾气，我们回家会好好教育的。”
昊昊跳出来手指着我，大发雷霆：
“你凭什么教育我！没文化的穷光蛋，懂个屁！”
“宋叔叔才是我爸爸！我以后只要宋叔叔接！”
我心里一抽，被“没文化”三个字刺痛。
是啊，为了让沈知薏安心工作，我十年全职照顾家庭孩子，丢掉了赖以为生的画笔。
可没人能想起来，我曾经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美院出来的高材生。
我没有反驳昊昊，打算让沈知薏来处理，她的电话刚好打来。
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式：
“你不是老说背疼，以后不用你来接送孩子了！把临渊的名字加进去！”
没等我回应，对面就果断挂了电话。
宋临渊不屑地看着我，满眼嘲讽。
我轻笑一声，漠然地将名单上的顾淮二字划掉，写上了宋临渊。
无所谓了，反正以后我也不会再见这个儿子。
4
接下来三天沈知薏都没有回家，带着儿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也不关心，只是默默地收拾行李，清除掉这间房子里所有属于我的痕迹。
直到出发机场之前，我拨给沈知薏的电话依然没有接通。
十年夫妻，我只想好聚好散，但她却连道别的时间都吝啬给我。
要将通话掐断之际，那头却接通了，沈知薏的声音里全是烦躁：
“顾淮你是不是有病？天天催命鬼一样，我工作多忙你不知道啊？”
“你以为都像你在家里张嘴等人喂饭吃当大少爷的吗？我在出差有事回来再说！”
沈知薏一顿输出，完全没有给我说话的余地。
我见缝插针开口：
“我就是想告诉你……”
那边传来昊昊不耐烦的声音：
“妈！你怎么还接他电话？真晦气！”
沈知薏心虚地捂住话筒，匆忙地撂下一句：
“我回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