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科技小说 其他类型 温苒裴景瑜轻盈如梦梦亦飘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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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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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温苒忍着眼泪,拿来一个软枕,让苏老太太好靠着坐起身。

苏老太太看着她,眼中有泪:“其实,皎儿,你该叫我一声外祖母。”

温苒心神皆震,只能呆呆地看着苏老太太。

“你的母亲,是我最小的女儿,也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你和她可真像啊,每次我看见你,就像看见她一般。”

温苒怔怔,这话无疑让她的世界天翻地覆。

她分明是云家被卖掉的小女儿,此时怎么突然多出个娘亲。

苏老太太呵呵一笑:“你母亲带着你离开家前,曾给雕过一个刻着皎的玉佩,你锁骨上,还有一个月型的胎记,对吧?”

的确如此。

只是那被她随身携带的玉佩,早在生活困苦的时候,被她当掉换钱了。

能代表她身世的物件,离了那重身份,也不过只换了五两银子。

温苒只觉喉头发哽:“那、那我为何,会出现在云家……”

“她当时自身难保,带着你四处奔逃,想到南境去,好歹见徐将军最后一面,却一时不察,就叫你走丢了。”

“找你的路上,她被当今圣上的人发现,掳去了皇宫,成了柔妃。”

苏老太太说得平静,却让温苒反复消化许久。

好在,老人家只是想把憋了许久的秘密说出来,温苒的反应便没那般重要了。

“你母亲同你那时一样,就爱四处闯荡,哪里像个闺阁女子……”苏老太太咳着,又扯出一个怀念的笑容,“就是跟着你舅舅的商队走的时候,遇上了徐呈将军,和当时还是皇子的圣上。”

苏老太太言辞激烈起来:“她都已经嫁给了你爹,生下了你!那个畜生,竟然还惦记着她!不然,何至于让你流落在外半生,直到这时我这个老太婆才敢与你相认!”

温苒每一次眨眼都极缓,心里乱了个彻底。

“徐呈将军,是我爹……是,那个和前太子一块,被诬告谋逆的将军?”

苏老太太换了口气,叹道:“是。”

温苒忽觉遍体生寒。

究竟是何种冷心冷肺之人,能对自己的兄弟和骨肉痛下杀手。

祖孙二人相对枯坐到半夜,苏老太太终于沉沉睡去。

此后再未睁开过眼睛。

……

苏府上下皆挂上了白灯笼。

在白日里,都闪着悠悠的冷光。

满目的白色,暗却刺眼。

进灵堂祭拜时,温苒没走稳,绊在门槛,摔了一跤。

这一摔,叫温苒的膝盖旧疾复发,时时刻刻都如同风钻入骨般的疼。

可她依旧守了许久。

小婢女哭着劝她:“大小姐,你待在灵堂里已经不吃不喝快两天了,就歇一会儿吧。”

温苒怔怔:“都这么久了……”

苏陵川和苏木兮皆跪在一旁,一双相似的眼都挂着泪,如今正担忧地看着她。

“温苒,去歇息吧,你有三日未曾阖眼了。”

“大姐姐,祖母也不希望你熬坏了身子……”

温苒想起身,腿脚却没了知觉,被小婢女搀扶着起来。

刚出灵堂,她就碰见了同样一身白衣的裴景瑜。

他看着她,目光担忧。

“温苒,你还好吗?”


温苒看着他,一言不发,原本灵动的眼睛如一滩死水。

裴景瑜记得她原本是不畏寒的,适中的冬袄便足以御寒。

可如今,看着她穿着厚袄都冻得发白的脸,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是他害的。

裴景瑜上前一步,心中怜惜的情绪撞得他心肝皆疼。

他伸手想抱住温苒。

却被她避开。

她脆弱时都不肯接受他的拥抱。

这个认知让裴景瑜感到痛苦。

两人相处十二年,从他垂髫到及冠,温苒都同他在一起。

亲密得恍若呼吸共用、血肉相连,如今,却怎么都回不到从前。

温苒同他没什么好说的,抬脚欲走,却在下台阶时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却被一个温暖可靠的怀抱稳稳接纳。

鼻间是沈闻铮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温苒的眼泪终如决堤,簌簌而下。

裴景瑜看着相拥的两人,被一种绝望的苦涩填满了心脏。

他总落后一步。

如果稍早发现自己爱她,善待她,不至于让她离开。

如果稍早派人去城中戒备,不至于让她两年前出了京城。

可常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两人皆爱过,却未曾相爱过。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从前属于自己的小信徒,朝另一个神坛奔去。

温苒紧攥着沈闻铮的手,仿佛流尽了眼泪。

情绪缓缓平息,她哑声道:“殿下,如今有什么是我能做的?”

她知道了。

院中,两个男人皆沉默。

冬至,皇宫夜宴。

温苒扮作舞娘,进宫献舞。

那皇上高坐御座之上,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五十岁上下,威严得竟丝毫不显老态。

温苒身姿窈窕,一舞名动。

一曲终了,她摘下面纱。

看着那张与昔日柔妃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皇上的瞳孔震颤。

她直接跪下,额面点地:“请陛下,重审前太子一案!”

此时,满室人皆跪。

“请陛下,重审前太子一案!”

由镇南王与镇远侯世子牵头的平反前太子旧案,彻底拉开帷幕。

温苒在院里喝着热茶,就听闻圣上在未央宫的台阶上跌了一跤。

未央宫,是她母亲生前住的宫殿。

是了,这招有效,却依旧凶险。

皇上虽不是壮年时的皇上,但依旧是皇上。

赌的不过是,他心里真有对往事的愧疚。

一杯热茶下肚,宫里来了旨意,传温苒觐见。

沈闻铮在圣旨的后一刻骑马赶来,满身风霜,眉眼隐有戾气。

“若你半个时辰没出来,我便反了这天。”

温苒伸手拂去他眉间雪,温声宽慰道:“你放心,他不能把我怎样的。”

……

养心殿内,暖气萦绕。

龙椅之上的皇上已有病容,苍老又憔悴。

害她前半生颠沛之人就在眼前,温苒竟出奇的没有激烈的愤怒。

许是他面容已比第一次见时衰老了许多。

“民女温苒,见过陛下。”

帝王心术之下,还藏着无穷无尽的欲望

初听时,这份欲望另温苒胆寒,却仍能挑起首枪,逼他认错。

如今,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站在这位圣上的对面。

皇上掀眸看来:“温苒,这是你的名字?”

“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的母亲。”


祈福拜佛之后,一行人来到佛庙厢房。

裴景瑜与林婉莹手牵着手坐在榻上。

林婉莹柔声问道:“景瑜,你今日祈了何愿?”

裴景瑜亦回得认真:“为父亲与母亲祈福,自然也为你和我们之后的孩子祈祷平安。”

两人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温苒服侍在一旁,又是烧茶又是倒水。

林婉莹忽然看向她,问道。

“温苒,你呢,有什么愿望?”

温苒一怔,立即低眉垂眼回道:“奴婢愿世子爷岁岁平安,同世子妃幸福美满。”

闻言,裴景瑜眼神浅淡地从温苒的脸上一晃而过。

林婉莹就笑道:“你啊,真是个傻孩子。”

稍稍休息过后,林婉莹就说要去供几盏长明灯。

裴景瑜竟没跟上她,反而同温苒一块留在了原地。

温苒垂着眼,一言不发。

裴景瑜拧眉看着她,忽然沉声问道:“今年怎地换了个愿望?”

温苒愣了一下,想起以往的十二年,自己的愿望一直许的是“能一直陪伴在世子的身边。”

现在,裴景瑜身旁已有合适之人相伴,她再许这愿望岂不是可笑至极。

温苒抬眼看他,浅淡一笑:“世子世子妃过得好,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裴景瑜又看了她一眼,莫名的,觉得她脸上的笑刺眼极了。

他冷笑一声:“你倒是乖觉,既如此,以后都不要再许这个妄念了。”

温苒一怔,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蓦然鼻尖一酸。

妄念……

裴景瑜说得对。

“能一直陪伴在裴景瑜的身边”不正是最不该有的妄念。

幸好,她早已经断了这个念头。

午后,用过庙中的素斋,几人准备回程。

云觉寺今日的香火却旺盛得不像话。

人群拥挤,即便是侯府中人,依旧免不了被裹挟在人流中。

温苒却莫名生出些不安来,正想建议先在庙中休息。

一转眼,就见裴景瑜背后忽然靠近一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

寒光一闪,那男人掏出一把匕首就朝裴景瑜刺来。

温苒见状,立即大叫一声:“世子,小心!”

不知那儿出现的力气,她一下推开了裴景瑜。

下一瞬,温苒就感觉冰凉的剑刃没入了身体。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身后裴景瑜在喊自己的名字,无比惊慌。

……

温苒再次醒来时,意识虽清醒,眼睛却睁不开。

耳边,有人在低声向谁汇报。

“温姑娘生命无碍,但失血过多,肚子里的孩子没能保住,还请世子节哀。”

温苒听得怔怔,心中的悲恸还没来得及弥漫,就听见了裴景瑜低沉冷静的声音。

“……也好,这样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温苒心口。

身体上的痛感铺开,无孔不入地往她心里骨头里钻。

她骤然睁眼。

裴景瑜立即察觉,走到床前,却见温苒眼睛虽然睁着,但目光却空洞至极。

他知道她是听见了自己刚刚的话。

这一瞬,他心中莫名慌乱,但最终还是压下了这古怪情感,淡淡质问。

“既有了身孕,为何不说?”

温苒沉默许久,最终气若游丝地回道:“这孩子本就不该留下,如今也算是为了保护世子爷死去,有了个好去处。”

裴景瑜身形一顿,久久地看了她一会儿,最终屈尊降贵地帮她掖了掖被子,说:“你好生歇息。”

温苒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之后,裴景瑜下令,让她好生休养,身子好前不必伺候。

郎中天天来复诊,林婉莹也偶尔会来探望。

腊月二十六,温苒终于能下地走动。

她在院里坐了一会儿,又进了房,开始收拾东西。

从前,侯府于她是安稳之处,在裴景瑜的身边能让她心安。

可如今,想到终于快离开,温苒才觉得踏实。

叠好地图,收好银钱,系上包袱前,温苒拿起那块裴景瑜赠予自己的玉佩。

房门在这时被人推开,冷风直直灌入。

温苒心中一跳,猛然回头,就见裴景瑜立在门口。

他如鹰般的锐眸落到桌上摊开的包袱上,冷声质问。

“为何收拾东西,你想走?”


温苒也没想到在大年初一出城门后会碰上沈怀安。

男人手臂已大好,坐于马上,在她身旁勒了缰绳。

温苒自是神情防备,唯恐避之不及:“我已赎了身,沈将军不必再有纳我进房的心思,温苒告辞。”

沈怀安苦笑一声:“温姑娘误会了,我虽一介武夫,但不至于干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来。”

温苒不愿久留,抬脚欲走。

哪想又被他叫住。

“你终于想通,要离那镇远侯世子远些了?”

问完,这沈怀安又自说自话:“那人纨绔,行为无状,你待在他身边肯定不好过。”

温苒一张小脸绷紧,面无表情道:“世子如何,已与我无关,亦与沈将军无关。”

裴景瑜心思深,难捉摸,但早在他只是一朗朗少年之时,就在温苒心里扎了根。

于她而言,裴景瑜就如同扎在她血肉中、已然生根的巨树。

经此一月,她终于将他从皮肉血液中剥除。

只是当前再提起,仍觉鲜血淋漓、痛感分明。

沈怀安见她不愿多说,直接将腰间系的钱袋取下,抛给了她。

“前些日子是我鲁莽,怕是给温姑娘添了不少麻烦,权当赔罪了。”

温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未待她出声,沈怀安就直接策马而去,只留下一句:“快些走吧,往后天高任鸟飞。”

温苒仰头,深感天地苍茫,心中忽升惆怅。

她转过身去,看着沈怀安的背影,情绪涌动间,觉得该说些什么。

城门内却骤起几声:“城门落锁!出入严查!”

一阵沉闷又压抑的脚步,城门在温苒眼前缓缓关闭。

她眼前还忽然闪过几张熟悉的面孔,好似在侯府内见过。

温苒心中一颤,转身快步离去,又窜上一马车。

“师傅,往南边去。”

……

入宫拜年前,裴景瑜去了趟库房。

管家毕恭毕敬地递来账簿,还未待裴景瑜问什么,便说:“昨日世子妃记了批新账过来,进了百两白银。”

账面做得毫无破绽,那百两白银也摆在铺内。

事实摆在眼前,裴景瑜却俞想俞觉得不真实。

温苒何处能遇上个苏州富商?甚至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人暗通情愫。

管家适时提醒道:“世子爷,别误了入宫拜年的吉时。”

太和殿内。

文武百官齐贺岁后,便是筵宴。

仪式隆重,规模非凡,叩拜敬茶进酒等各种繁文缛节后,裴景瑜终于有机会喘口气。

在殿外冷风与簌簌的落雪中,裴景瑜的思绪凝滞一瞬。

分明也没带温苒出席过这样的场合,这时他竟想起她。

稍一转眼,裴景瑜又看见了后一步过来的沈怀安。

想起这人之前对温苒心思不纯,裴景瑜一眼飘去,清浅又凌厉。

“沈将军,别来无恙。我府上那丫头温苒,你可曾见过?”

不知道是这裴景瑜直觉准,还是手眼通天,看见他与温苒晨时会面,正在试探。

难不成今日锁城的士兵里,都有侯府安排的人?

但是他一个纨绔世子,能有什么可用之人?

沈怀安心一颤,面上却不显。

“不曾。怎么?世子府上丢了人,管我来要?”

裴景瑜忽而一笑,眯起眼看他:“沈将军,你说谎了。”

沈怀安硬着头皮,故作坦荡地回视:“有何好说谎的?”

面前的纨绔世子好似被他两句反问给惹恼了,目光忽而阴翳地盯住他。

这骇人的气势,完全不像一个纨绔该有的。

“世子好手段,末将当时不过出言讨要温苒,便断了只手,真把人带走,命岂不也要被世子爷拿走?末将惜命,不至于为了个女人与世子爷作对。”

裴景瑜勾起一个讥嘲的弧度,很快又落下,变回往日里散漫随意的模样。

“既如此,沈将军往后也要管好自己的舌头。”

裴景瑜拂袖而去,带了些凌厉的力道。

沈怀安盯着他的背影,想着这裴景瑜并不知晓,果然是在诈他。

彻底回过神时,沈怀安才发现自己背后已冷汗涔涔。

他忽又想起,晨时见到温苒时她的模样。

她面色惨白,形销骨立得叫人怜惜,整个人像张脆弱苍白的纸,恍若被风一吹便倒。

眼神却是坚定的,内里有种坚硬的质地。

可见她在那镇远侯府并不顺心,也下定了要走的决心。

何不帮她一把?

只是,沈怀安看着裴景瑜如常的啷当步伐,竟品出些萧瑟惆怅来。

他轻笑,几分怅惘几分暗嘲。

“哪里能想到,像他这样冷心冷肺的人,对温姑娘还有几分真情在呢?”


苏陵川听闻今日值夜有温苒的事,不免有些焦心。

没想到是派出去暗中保护她的怀听先一步回来。

他刚要问什么,客栈的门就被温苒推开了,身后还跟着两个男子。

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个神智虽清醒,但也好不到哪去。

温苒同苏陵川对上视线,就听大少爷一声挖苦:“你还真是喜欢捡些阿猫阿狗回来。”

温苒也奇怪怎么每回救人积德的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

但她笑着,将话呛回去:“大哥有所不知,温苒上一个救回来的人是祖母。”

苏陵川被她噎了个半死,偏偏始作俑者还轻飘飘地走了。

他侧头问怀听:“痕迹清理干净没有,别让人发现什么尾巴。”

“回大少爷,小的已经全弄好了,没人会知道温姑娘救了个人回来。”

……

漠城本就是商队的最后一站,温苒救回来的人,她便留守客栈,没跟着进城。

几日下来,那身受重伤的公子外伤被好生处理了,内伤服药调理,虽还未醒,但性命无虞。

随行的郎中啧啧称奇,受这么重的伤竟还能保住性命。

这话刚出,郎中就被晋明瞪了一下,缩头缩脑地出去了。

这时,晋明才有功夫和温苒叙旧:“温姑娘,你怎会在此,难不成是世子在京城出了事?”

“并非如此,是我从侯府离开了。”

温苒表情未变,眼神却漠然。

她随意将视线落到床上仍昏睡着的男人身上。

发现这人被擦去血污,露出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五官,重伤后的虚弱弱化了他身上的冷意。

温苒直觉此人身份不简单,但并未多问,只说:“商队很快就要回程,时机合适时,你带这位公子走便是。”

晋明也再说什么,道了裴。

两日后,温苒最后一次来送药,不曾想那昏迷的公子已经醒了。

门缝中,她能看见淡白烛光勾勒着屋中男人深邃的轮廓,他眉目逼人得不似尘世物,故而也冷寂得犹如山巅雪。

“殿下,此次事故横生,是属下护卫不利。”

“无妨,此次也知京城那边已有了动作,战事即将平息,有人坐不住了。”

这人依然有些气虚,声音却寒凉得犹如长冬深雪。

温苒愣住。

在这南境,能被称为殿下之人,也就只有那位被封为镇南王的六皇子了。

她心头骤惊,在房前放下药,飞快地转身离去。

……

两年后。

苏家在一月前举家搬迁到京城。

京城有传,苏家大小姐明眸善睐,云鬓花颜,更是心纯良善之人。

温苒在房中,拿着这篇惊才绝艳,却是用来夸赞自己文章,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依奴婢看,这片文章真是句句属实。”小丫头将发簪固定在温苒发髻上,又看向镜中。

镜中女子如美玉雕琢,不媚不艳,脱尘出俗。

“若不是这篇文章,我也不至于今日被公主召入宫中。”

两月前,南境战乱平定,今日是镇南王率领南境军班师回朝之日,朝野共贺。

今夜太和殿隆重设宴,白日里也有场世家权贵的女子聚会,温苒被长宁公主特召入宫。

温苒只叹一切阴差阳错。

一月前,苏家迁京,温苒想走,结果苏老太太身体大不如前,不想她离开。

这两年走南闯北,最终还是兜兜转转绕回了京。

本想着深居简出,找到机会离开。

没想到上街时,她随手帮了个人,结果是位文学大家,一篇文章下来,让她进了避之不及的皇宫。

温苒坐上进宫的马车,盘算着到时找机会,女子聚会后借故溜走好了。

她不想遇见两年前搭救过的镇南王,更不想遇见裴景瑜。

昭和宫内,到场皆是家世显赫的贵女。

温苒再游刃有余,在长宁公主青眼有加之下,也是筋疲力竭。

用完午膳后,她终于找到机会躲清闲。

从宫苑里的假山一拐,却迎面撞上个人。

来人着澜夜色华服,金线绣花纹样,又配黑色玉石珠点缀,气势逼人。

清隽而凌厉,能窥见经年累月所经霜刀雪剑,分明近在眼前,却犹如隔雾观山。

只是,如果不是长了张两年前搭救过的、六皇子的脸,将会更好。

温苒无处闪躲,只能低眉垂眼问安:“民女见过镇南王殿下。”

镇南王的目光垂落,能看见面前女子纤长的眼睫。

他将唇一抬,勾出个毫无温度的笑意来:“当年姑娘走得匆忙,本王还没来得及道裴。”

这话将温苒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打碎了。

她抬头,想说什么。

忽有人声,温苒感觉手臂一紧,眼前一晃,视线骤然暗了下来。

回神发现,自己被这镇南王带进了假山洞中,还被他压在墙上,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雪松气息。

“想必温姑娘也知道我所谋之事。”男人语气清浅,眸中泛着冷光,“天下嘴严之人无非是死人,或是自己人。”

“此番回京,父皇自是要为本王张罗亲事,苏小姐要么死,要么,当我的侧妃。”

温苒心如擂鼓,只觉整个人被架在火上。

她亦沉声回道:“殿下忧心此事,不过是担心苏家不为殿下所用,苏家三娘更需要这门亲事,她乃嫡亲小姐,比我这个义女更能掣肘苏家。”

……

裴景瑜缓步来此。

他刚见镇南王消失在此处,还拽了个女人进假山。

南境民风真是愈发彪悍了,这镇南王沈闻铮也是胆大,看似冷淡,却在皇宫内就敢与女子亲香。

禽兽披人皮的事情,裴景瑜也见过不少,早已见怪不怪。

他漫不经心道:“殿下,人已经走了。”

沈闻铮与那女子挨得极近,裴景瑜扬起眉,发现她似是浑身一颤。

她转过头来。

明灭不定的光线下,裴景瑜看清了她的脸。

这张脸在过往六百多个日夜里,几乎夜夜出现,早已镌刻在裴景瑜的心里。

温苒,是温苒。

竟是温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