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的清影。

画面一转。

大学毕业后，两人都很穷。男孩儿成为了一名法医，女孩儿成为了一名老师。

他们省吃俭用，都在为结婚买房做准备。

有时整日忙得只能吃泡面，男孩儿低着头吃着泡面，感觉对不起女孩儿，没给她带来更好的生活，就只能和他一起吃泡面。

女孩儿总是笑着摇摇头，说，对我来说，幸福不在于是否富贵，而在于能否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哪怕吃苦，吃泡面。

陈言笑了笑，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有一个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孩儿，愿意陪着他吃一桶泡面。

陈言的双手开始衰老起来，皮肤渐渐缩水变得干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慢慢在苍老。可他仍是咬着牙，不停挥动着画笔，将大自然的各种星光点点挥动。漫天星光，纷至沓来。

男孩儿和女孩儿总算是买了房，日子过得好了起来。

那一日，在夕阳之际，落日余晖下，男孩儿单膝跪地，拿出戒指。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女孩儿感动地流下泪水。

天空被落日的美浸染，男孩儿的脑海里，满是女孩儿的美。

陈言将妻子的脸，大脑成功画了下来，可此时的他，却像是耗尽了所有的精力，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男孩儿和女孩儿结婚了，他们的婚礼很简单，没有亲人的他们，只邀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坐了两桌。可对他们来说，这是个非常风风光光的婚礼。

此后，他们对生活开始充满热情，每天早上，女孩儿都会给男孩儿穿上工作服，然后关切嘱咐几句，再亲一口男孩儿的脸庞，道一声再见。

男孩儿也因此不断上进，工资越来越高，日子眼见着越来越好。

陈言腰上的腰带突然闪烁起红灯，他知道这是一种危险的提示，可他没有按下绿灯，而是艰难地站了起来。

是的，他想完成这幅三维画，他想和他的妻
的，只知道他穿了很久很久。

他想找间茶馆，安安静静坐下来，然后喝茶慢慢思考那些被他遗忘的事情。

可在街上行走良久，这看看那望望，还是没能看到一间茶馆，甚至没能找到一间有人经营的店，全是一群走来走去的机器人。

他又叹了叹气，无奈走着。

走了好久，走了好久，太阳已经下山了，但城市还是白天。

他偶然路过一家店，店里有个人在经营。

他抬头望向店前，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虚拟现实新体验”

他有点好奇，也说不清究竟对什么好奇，迈开腿就步入。

店里老板一见有人进入，诧异了瞬间就立刻笑起来招呼客人。

“你们这里面是做什么的哦？”陈言语速缓慢道。

店老板笑嘻嘻地开始介绍产品。

一番好言好语下，陈言也是明白了这家店是做什么的，同时也是心动起来。

店老板说，这是他研究出来的新科技，在虚拟世界这方面绝对可以说是最前沿的，他的虚拟世界体验绝对真实，甚至当事人完全分不清现实和虚拟，还有最真实的感官。

并且他创造的虚拟世界，是完全根据参与人的记忆所形成的，可以帮助人找回记忆，弥补遗憾。

店老板很快发问：“老人家，你要试试吗？”

陈言轻轻点了点头，店老板的一番天花乱坠的说辞，他不由得心动起来。

不到一分钟，店老板便将陈言牵到楼上，然后给他戴上一腰带，十分严肃地告诉他，如果腰带上的红灯亮了起来，一定要马上按下一旁的绿灯。

随后便让陈言躺在床上，他忙碌地在陈言身上安装各种装置，直至陈言沉沉睡去。

......

二

再次醒来，陈言猛地抬起头，意识有点恍惚，发现他正坐在一间普通的教室里。

一位看不清脸的女老师正在讲台上。

陈言有点发懵，一时想
的，你只要把你的答案说出来，无论对错老师都不会责怪你的。”

女老师的声音极其诡异。

陈言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于是睁开一丝眼睛，却突然被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女老师竟来到了他的身前，脸贴得很近，张着大大的眼睛看向他，可脸却像是被迷雾挡住了一般模糊不清。

他猛地后退几步，和女老师拉开一段距离。

他很快闻出了是女老师身上的腐烂臭味。

他是一名法医，对这种人尸体腐烂气味最是熟悉。

随后老师一步步向他靠近。

“陈言？告诉老师好不好，物质的基本单位究竟是什么呀？告诉老师，老师会奖励你好吃的哦！”

陈言看着步步紧逼的她，哆哆嗦嗦地开口：

“是金......”

“很好，继续说下去！”女老师温柔地一笑，停下了脚步，眼睛恢复正常大小，看着陈言。

陈言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是是是金木水火......”

在说到“火”字时，他腰带上的红灯突然闪烁起来。

这时他猛然想起他是谁，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于是想起店老板的嘱咐，他按下了一旁的绿灯按钮。

顿时，一阵刺目的白光闪过，教室消失了，女老师和学生们全都消失了。

三

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来到了另一间教室。

只不过这间教室是绘画室，里面都是艺术生在练习着自己的画技。

陈言感慨地看着他们，心绪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他也曾对绘画深深着迷，学了好多年的时间，画技上也挺有造诣。

这时，绘画老师走了过来，拍了拍陈言的肩膀，严肃地说：“陈言！别偷懒，好好训练，马上就要考试了！”

考试？

他疑惑不解地看向这位老师。

老师见他这副眼神，说道：“看着我干嘛？自己又没带画笔吗？”

陈
！我妈出来了吗？！你快告诉我啊！快告诉我！！！”

他没有回答儿子，绝望地低着头跪在地上。

他知道祈求上帝祷告上天完全没有用，因为他三十多年前早已祈求过无数遍。

陈言描绘着妻子的每一片肌肤，记忆中的她，仍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陈言掉下眼泪，在这被黑烟裹住的空间里，他使劲挥动着那双枯老的手，看着面前未成形的妻子。

男孩儿从几十具烧焦的尸体中找到了他的妻子，他看着他的妻子，看着那具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与模糊记忆中的两具焦炭尸体渐渐重叠起来。

他哭尽了眼泪，只是木呆呆地看着消防员将他妻子从火堆中抬出来。

他抱着妻子的尸体回了家，整日整夜地看着，儿子劝了他很多次，他仍旧无动于衷。

陈言握着刚画出的心脏，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双手颤抖，将心脏递向妻子的胸口，放了进去。

男孩儿守在妻子尸体旁看了三天了，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腐臭味充斥着男孩儿的鼻子。

一个大胆又邪恶的想法在他脑中滋生。

他趁着儿子上学的时间，将他工作用的工具搬了过来。

想一辈子记住一个人，有时候不一定只能去记住她的面容和身材，也可以是她的内脏她的每一个器官。

他像是被驱使着一般，竟用手术刀划开妻子的肚肠，掏出了她的心脏握在手中，双手颤抖。接着掏出每一个器官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妻子身体的一切仿佛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笑了笑，笑得很大声，嘴角咧开，脸上沾染鲜血。最终将器官再一个个放回去。

陈言沙哑地笑着，咧开嘴角，他将一个个构建好的器官放了进去，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妻子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接着，他激动地将最后一个器官放入，再把皮肤绘出。

画卷终于出现了一个美人，一个不是二维平面上的纸美人，而是一个三维空间上的立体美人。不起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在干什么。

“陈言！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听到陈言这两个字，他猛地想起自己叫陈言，随后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迷茫地看着向他走过来的女老师。

“物质的基本单位是什么？”女老师问。

陈言很快回答：“是原子。”

听到这个回答，女老师诡异地笑了起来。紧接着，台下的全部同学们也开始诡异发笑。

陈言不由得全身一冷，同时疑惑看向笑话他的老师和同学。

怎么？自己回答的不对吗？可物质的基本单位分明就是原子啊。

女老师笑着再次发问：“陈言，你再好好想想，物质的基本单位到底是什么？”

陈言这次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再次坚定地回应：“是原子，物质的基本单位就是原子！”

话毕，女老师和台下学生笑得更欢了，嘴张的很大，露出一排排白白的牙齿，仿佛要将他吃掉一般。

“同学们！快告诉他，物质的基本单位究竟是什么呀？”

“是金、木、水、火、土！”

台下同学一字一顿地大声念道，声音很整齐。

女老师再次望向陈言，学生们也跟着齐刷刷地望向他，诡异的眼神集中在陈言身上。

陈言害怕了，他不敢看向那一双双诡异的眼神，闭上了眼睛。

教室温度骤降。

女老师第三次向他发问，同一个问题。

“陈言，再问你一遍，物质的基本单位是什么？”

陈言紧闭着的双唇，轻轻松动几下，挣扎半天，还是没有发声。

可众人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任何小动作，甚至没有人眨眼睛，仿佛是一群雕塑般。

陈言感到一丝瘆人，颤抖着身体，心脏狂跳。

“陈言？快说啊，物质的基本单位是什么？”

陈言没有说话。

“陈言？你放心大胆说，老师不会为难任何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