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灵音裴玄的女频言情小说《柔桑陌上吞声别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风从南方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天还未亮,灵音便匆匆出门,去了一趟普陀寺。幼时她听爹爹说过,这座寺庙非常灵,生了重病的人来磕头,没多久就转危为安,考取功名的人来祈愿,最后考了个榜眼。寺庙位于群山之巅,必须一步一叩首,爬满整整三千台阶,佛祖才能听到最真挚的祈求。灵音郑重的跪着每一个台阶,膝盖被磨的血肉模糊,额头也红肿青紫。阴云密布的天此刻下起了大暴雨,浇在身上又湿又冷。台阶也变得很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很多人才爬一会就想放弃,快到山顶时,大家都被她的毅力震惊了。灵音始终没有停下。又过了两个时辰,她终于爬到了山顶。她跪在菩提树下,面对满殿神佛,不顾受伤的膝盖,继续跪下祈福,念着佛经。她跪了两天一夜。夜深时雨终于停了,阴冷的大风刮在灵音身上,她被冻的头晕目眩。全身...
第二天天还未亮,灵音便匆匆出门,去了一趟普陀寺。
幼时她听爹爹说过,这座寺庙非常灵,生了重病的人来磕头,没多久就转危为安,考取功名的人来祈愿,最后考了个榜眼。
寺庙位于群山之巅,必须一步一叩首,爬满整整三千台阶,佛祖才能听到最真挚的祈求。
灵音郑重的跪着每一个台阶,膝盖被磨的血肉模糊,额头也红肿青紫。
阴云密布的天此刻下起了大暴雨,浇在身上又湿又冷。
台阶也变得很滑,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很多人才爬一会就想放弃,快到山顶时,大家都被她的毅力震惊了。
灵音始终没有停下。
又过了两个时辰,她终于爬到了山顶。
她跪在菩提树下,面对满殿神佛,不顾受伤的膝盖,继续跪下祈福,念着佛经。
她跪了两天一夜。
夜深时雨终于停了,阴冷的大风刮在灵音身上,她被冻的头晕目眩。
全身都传来剧烈的疼痛,疼得她哪怕在如此冷的天气,额头上也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她捂住嘴,止不住的咳嗽,鲜血从指缝里缓缓流出。
即使这样,灵音依旧没有起身。
日出的太阳升起时,庙里劈柴煮粥的小和尚发现了跪着的灵音。
地上还有淅淅沥沥的血珠,浸湿了干燥的泥土。
灵音脸色惨白如纸,哪怕扶着树干都没力气站直,小和尚赶紧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
“阿弥陀佛,姑娘如此诚心,求的是什么?”
灵音扬起苦涩的笑容,双手合十行礼:“我想洗刷我身上的罪孽。”
此时,身后一直紧闭的木门终于打开,一位仙风道骨的方丈走了出来。
他摇晃着手中的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一炷香后,他径直走到灵音身前,用法器敲了三下她的额头。
“一切过往终成云烟,你害怕面对的人,其实从未怪过你。”方丈似乎看穿了一切,叹了口气。
灵音对这句话一知半解,但她不想知道到底什么意思。
她害怕面对的人太多了。
逃避有时候或许才是正确的选择。
小和尚给灵音拿来两盏孔明灯,一盏为生者求福,一盏为死者祈愿。
希望裴玄一生平安健康,希望芸姨来世快乐无忧。
方丈从怀中掏出两个檀香扑鼻的祈愿牌送给灵音:“你如此诚心,此物我只送给有缘人。”
灵音感激的道谢收下了,视若珍宝般的放进怀中。
这是她离开前,唯一能留给他们的东西了。
但自从灵音擅自去祭拜芸姨被发现后,裴玄一直不愿见她,祈愿牌只能让门口的侍卫交给他了。
希望他能收下。
夜色渐深,灵音在屋里看书,就听见院中传来嘈杂的声音,音乐还夹杂着几声呵斥。
下一刻,门被踹开了。
裴玄怒气冲冲的举起手中的祈愿牌质问:“这是你去庙里求的?”
灵音的心凉了半截,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就明白这东西留不住了。
但她还是想争取一下,毕竟这是象征平安的东西。
“这是祈福的东西,很灵的……”
裴玄冷笑着讽刺:“我娘都死了这么久,你还天天假惺惺的做这些事给谁看,别恶心人了!”
灵音双唇发颤,没有反驳,只是反复说:“这只是我想留给你们的最后一样东西……”
祈福牌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我告诉你,这些东西我没兴趣,只有折磨你,我心里才会好受,懂吗?”
说完这句话,裴玄毫不留情的大步离开。
只剩灵音还愣在原地。
看着自己拼尽全力求来的祈愿牌被弄坏。
就像自己残破的人生一样,只剩灰暗和不堪。
大夫把医馆里最好的药材都拿出来熬了,又切了人参片强行让她咽下,抢救了两个时辰,这才把灵音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她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再睁眼时天已经黑透了,屋内点了两盏煤油灯,裴奕正坐在床边默默看她,眼神里是让人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灵音吃力的开口说话。
裴奕没有说话,垂着眸子不知在想写什么。
“我中蛊毒的事……你先别告诉裴玄好吗?”灵音小心翼翼的望着他,犹豫半晌说出了这句话。
“嗯,你身子还很虚弱,再睡会吧。”
看着她慢慢恢复血色的脸庞,裴奕终于放心下来,给她喂了两碗药后掐灭了油灯,默默出去了。
而另一边的裴玄把手头堆积的政事都处理完了,又练了会弓箭,也没等到灵音回来。
看着漆黑的天色,他莫名有点心慌,遣散了伺候的下人,借着散步的理由转到了后院的荷花池旁。
远远地,他就看到灵音的贴身丫鬟小翠正拿着抹布在努力的擦拭石块,旁边的木桶里装着满满一桶泛红的脏水。
“这是什么?”裴玄忍不住皱眉,指着桶问。
“灵音小姐下午掉到河里时,头磕到石头流了很多血,奴婢擦了半天也擦不干净……”小翠说着又红了眼眶,低头开始抹泪。
“呵,灵音真有本事,串通你们那么多人陪她演戏!”裴玄不耐烦的呵斥。
丫鬟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越发替自家小姐悲哀,竟然和这样一个无情的男人纠缠许久,攥着抹布不再出声。
“她既然这么爱演,就别回来了!”裴玄面露怒色。
婉清察觉到他因为灵音走神,眼底掠过一丝嫉恨。
赶紧靠上来撒娇:“阿玄哥哥,别和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一般见识了,我买了新的绣裙,你陪我看看吧。”
她一边说,一边柔弱无骨的靠在裴玄身上,故意滑落披着的外衫,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但裴玄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纠缠,而是避开了她的手,淡淡开口:“我还有些公务没处理,先去忙了。”
书房中。
裴玄看着堆积成山的书册,只觉得心如乱麻,根本静不下心去处理公务。
他纠结半天,最后喊来了平时在池边值守的侍卫,皱眉问道:“下午你看到灵音了没?”
“禀告王爷,灵音小姐挖偶时割伤了手臂后又落水,昏迷后被送去了医馆。”
裴玄突然摔了手中的杯盏,迟迟没有开口。
“您要去看看她吗?”侍卫斗胆问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骗我?”裴玄冷笑,但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最终,他从怀中掏出一瓶御赐的金疮药扔在地上命令:“把这拿去给她,别说是我送的。”
又休息了几天,灵音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她买了很多芸姨喜欢的东西,竹篮、木簪和糯米饼。
穿过复杂的小路,终于走到了当初埋葬芸姨的地方。
小坟堆周围种了很多花,应该是经常有人过来打扫。
灵音突然有点难过。
芸姨那么温柔、漂亮,对每一个人都非常善良,可生命却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
“芸姨,你一定也特别恨我吧。”
“这些年你始终没来过我的梦里,是不是也不想见到我。”
“如果还能回到那天,我一定会挡在你的面前。”
“还好一切都快结束了,很快我就可以去陪你了,在人间我先还完裴玄的债,到地下我再去慢慢向你赎罪……”
说着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打湿了地上的花朵。
一只蝴蝶飞到了她的鼻尖。
凛冽的寒风吹在身上,灵音心里涌起无可名状的痛意,她把带来的东西一一摆到地上,擦干眼泪,认真地说:“一定要等我。”
中秋宫宴时,裴玄又带上了灵音和婉清。
三人纠缠不清的关系早就闹得人尽皆知。
刚进到养心殿时,灵音就感受到了无数探究的目光。
而这些眼神里,大多数都是不怀好意和落井下石的。
她深知今天绝对是一场鸿门宴。
果然下一刻,身居高位的太尉居然端着一壶酒向她走来,扬言要敬酒。
“久闻灵音姑娘大名,不知可否给下官一个面子,喝了这杯酒?”
“谢太尉赏识。”灵音接过酒盏就准备喝。
“且慢——”太尉眼睛转了转,笑的意味深长,“这好酒还须大口喝才能品出不一样的滋味,这一整壶酒灵音姑娘都喝了吧。”
灵音拿着酒杯的手僵住了。
她此刻才意识到,今天这场宫宴,是冲着她一个人来的。
如今裴玄的地位如日中天,老皇帝甚至打算把手中最重要的兵符交给他保管。
朝中大臣都开始巴结他,到处搜刮奇珍异宝送到府上。
他们打探到裴玄十分宠爱名叫婉清的妾室,也知道了他对灵音恨之入骨。
今晚这些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折磨灵音,向婉清表示站在她那边。
“好,我喝。”灵音笑的勉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喝。”太尉又拿了一壶酒。
后来无论太尉倒多少杯,她都一滴不剩的喝下。
胃部如灼烧般疼痛起来,蛊毒也隐约有蔓延复发的趋势。
即使双腿已经发软快站不住了,灵音还是努力忍下了一切。
到最后她已经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只是麻木的吞咽,连身体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
但这样这些人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婉清看到灵音这幅狼狈的样子,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又对着坐在角落里搂着两个美妾的亲王悄悄使了个眼神。
那人立刻心领神会,站起来向灵音发难:“听闻灵音姑娘的舞技天下无双,本王斗胆想欣赏一番。”
大臣们纷纷拍手叫好。
中秋宫宴是个庄重的场合,皇帝请来表演的都是古筝、编钟之类的高雅之音。
此刻让她去跳舞,分明把她当作了风月场所中,人人可以随意玩弄的舞姬。
她是裴玄带来的人,这样也是有损裴府的面子,他还能置之不理吗?
灵音求助似的看向唯一能帮他的裴玄,不安的抠弄衣袖上的珠宝。
她被围在一群大腹便便的朝臣中间,显得格外瘦弱可怜。
但她低估了男人的狠心。
裴玄只是皱了皱眉,面有顾虑,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阻止这荒唐的提议。
“我跳。”灵音的心彻底凉了。
她挥舞衣袖,柔美轻盈的跳着惊鸿舞,每个动作都漂亮流畅。
那些戏弄他的男人,都被这么美的舞姿吸引了,都目不转睛的欣赏。
婉清眼里闪过一丝怨毒的情绪,她咬牙切齿的端起一大壶酒,径直泼向还在跳舞的灵音。
本就轻薄的外衫湿透了以后,几乎成了透明色,黏在灵音身上,显示出曼妙的身姿。
“对不起啊姐姐,我手滑了。”婉清随手丢了酒盏。
舞跳不下去了,灵音狼狈的想遮挡身体,她清晰的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明显变了味。
再这么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突然,一件宽大的丝绸黑袍扔到了她身上。
“衣冠不整,成何体统!”裴玄冷硬的开口,起身走到她身边,看似是想教训她,实际上他高大的身体正好巧妙的挡住了那些窥探的视线。
“对不起……”灵音委屈的想哭。
“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裴玄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推出殿外。
明眼人都看出来此刻裴玄在袒护灵音,大臣们一时间都开始怀疑,他真的如传闻中说的那般厌恶她吗?
婉清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狠狠瞪着角落的男人,急切的比划着什么。
亲王赶紧走到正殿处跪下说:“禀告皇上,七王爷早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正妃之位空置多年,如今他与婉清姑娘两情相悦,皇上何不促成这段金玉良缘呢?”
老皇帝也赞成的点点头,望向裴玄问:“吾儿觉得如何呢?”
明明是件皆大欢喜的事,但裴玄却犹豫了。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了曾经和灵音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有快乐和憎恨,但每件事却都一一记住了。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朝臣们开始窃窃私语,更加怀疑刚刚的猜想。
婉清心里涌起了巨大的危机感,此刻是她最大的机会,她必须要把灵音赶走!
“阿玄哥哥…如果你觉得勉强的话,我愿意主动离开……”婉清哭的梨花带雨,转身就要向殿外走去。
幸好,她赌对了。
裴玄拉住了她的手。
“回禀父皇,我…愿意迎娶婉清为正妃。”
灵音凄凉的站在大山深处,捏着个火折子,借着这微弱的光芒去找一个小小的玉佩。
找着找着,眼泪又落了下来。
看来裴玄早就忘了,她其实很怕黑。
找到最后她的腿已经麻木了,终于在山脚的一块大石下找到了,而这刁钻的隐藏方式,一看就是人为放在这的。
头愈发的昏沉,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计较这些无聊的害人伎俩了。
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她终于走回了府中,双脚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她只能一步步努力蹭着前进。
与她的惨状相比,裴府院中却热闹非凡。
八仙桌上摆满了各色早食,婉清宛若女主人般的坐在中间,享受的吃着品尝着刚刚炖好的鸡汤米粥。
下人们看着灵音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没人愿意好心的上前扶她一把。
这些年她受的折磨大家都看在眼里,没人理解被这样对待为什么还不离开。
“玉佩找到了。”灵音虚弱的喘着气,把东西递给她。
“还得是你啊姐姐,不过不好意思,我好像记错了呢,这块不是我娘亲留给我的,只是路边随便买的小玩意而已,根本不值钱。”婉清拿在手上很是嫌弃,甚至不愿意多看两眼,就随手赏赐给了旁边伺候的下人。
裴玄目睹眼前的刁难无动于衷,还在贴心的给她夹菜。
她看裴玄没有制止,更加得意:“阿玄哥哥,这些菜都不合我胃口。”
裴玄招来厨子吩咐:“想吃什么让他去做。”
婉清眼珠转了转,笑的意味深长:“我记得年前的家宴上,姐姐做过一道十分惊艳的桂花糖藕,我吃了一次就忘不了。”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灵音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麻木的承受着。
身体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她甚至已经分不清是哪个部位在痛了。
但没关系,她必须承受,这些年受过的苦,都是在跟芸姨赎罪。
多痛一些,那块压在她身上名为“谴责”的石头也能轻一点,她也能因此稍微喘一口气。
“好的,我这就去做。”灵音笑得释然,转身去了灶房。
这道菜看似简单,其实工序十分复杂,甚至对藕片都厚度都有要求。
这两天已经耗费太多体力,她连刀都快握不住了,才切了两个藕,手上就多了五个伤口。
熬蜜汁时胳膊又被烫出了泡。
最后趁热端出去时,婉清吃了一口就开始发脾气:“赶紧端走,这藕吃着一点也不糯!”
灵音强忍手上的痛反问:“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喜欢偏硬的口感吗?”
婉清懒得解释,直接把一盘糖藕全倒了,接着开始可怜巴巴的抹泪做戏:“对不起,都是我的不好,是我麻烦姐姐了,姐姐手上都烫出泡了,快去休息吧。”
裴玄看着灵音伤痕遍布的手,目光闪烁,像是在挣扎什么,最终还是强硬的命令:“去重做一份。”
背过身时,灵音再也憋不住眼中的泪水。
以前她只是蹭破点皮,裴玄都会心疼半天,如今自己死在他面前,他估计也只会开心的笑吧。
这样也好,每多受一点伤害,她心中的爱也能少一点。
第二次做好时,婉清又嫌蜜汁不够甜。
第三次,挑刺说藕片厚度有差别看起来不好看。
第四次、第五次……每次挑剔的点都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直到最后材料都用光了,灵音也没有做出让她满意的口感。
灵音只能去后院深不见底的池塘边挖新鲜的藕,她头重脚轻的去挖河边最嫩的那颗。
但没想到脚下的泥土格外松软,她刚踩上就直直的坠了下去。
蛊毒也在此时复发,灵音喷出一口血,四肢无力的沉在水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带着腥气的脏水逐渐淹没了她的口鼻,寒冷侵蚀着她全身。
就这样死去好像也不错……
终于可以去见芸姨了……
灵音彻底失去了求生欲,解脱般的任由自己沉入水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噗通”一声,突然有人跳进了水中。
灵音感受到有人很急切的朝自己游过来,下一刻,她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拽出水面。
胸腔里被重新灌入新鲜空气,她瞬间意识清醒,猛地咳出几口水,剧烈喘息起来。
“怎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这么狼狈?”裴奕浑身湿透,水珠顺着他俊逸的脸庞落下,滴在灵音的手心。
“我没事…”灵音刚想道谢,浑身又传来剧痛,这次她根本来不及咽下喉头的腥甜,喷了满地的鲜血。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感到刺骨的寒冷,但冷风吹来,浑身上下又滚烫灼人,冷热交替更加难受。
“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先送你去医馆休息。”裴奕顾不得礼仪规矩,在下人们震惊的目光中,急切地横抱起灵音就走。
他找来最好的大夫医治,又让下人们赶紧去熬药,自己去府中取些她的贴身衣物。
而此时的裴玄还坐在摇椅上抱着婉清喝酒,看到裴奕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觉得奇怪。
裴奕平时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此刻却满脸着急,衣袖上还沾了脏脏的泥水,束发的玉冠也歪了。
“小叔,出什么事了吗?”裴玄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奇的放下酒杯询问。
“灵音落入水中如今生死垂危,我回来拿她的东西。”裴奕看着他悠闲地模样,冷笑着讽刺,“自然是比不上贤侄,还在这寻欢作乐。”
裴玄愣了一下,满不在乎的说:“她刚刚还在灶房做点心,这会又要死了,真是笑话。”
“池边还有没处理干净的血,信或不信,自己去看。”裴奕不愿再和他说废话,转身大步离开。
“芸姨对不起…对不起…”
灵音泪流满面的醒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到了床上,地毯的血迹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一只冰冷的大手摸上了灵音的额头,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吗?”
灵音有些恍惚的转过头,发现是裴奕。
他是裴玄的小叔,是宫中权势滔天的丞相,没想到他竟然会委身来照顾自己。
她有些拘谨的靠在床边,一动也不敢动。
大手又移到了她的手腕处,仔细查看脉象。
看着裴奕越来越凝重的表情,灵音知道自己身中剧毒的事情瞒不住了,梦中还没擦干的泪又流了出来,她恳求的说:“求你…这件事别告诉裴玄好吗?”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裴奕似乎被气到了:“你这么折磨自己有意义吗?”
灵音被戳到了痛处,侧过身不想再面对他,看着床头垂落的流苏,良久才开口:“我有分寸,谢谢你关心我,但这些事我想自己做主。”
望着她如此坚定地模样,裴奕明白自己说再多也没用,他叹了口气,为她掖好被子,低声和大夫交代了几句,便起身默默离开了。
而灵音在他走后立刻强撑着不适起床,换好衣物去找裴玄,她答应过要陪他一同参加这次皇亲贵族们举办的山中围猎。
这次到场的人都会带上各自的妃嫔和伴侣,毕竟被带来的人,象征着被认可和需要。
但灵音是个例外。
裴玄摆明了想给她难堪,高调向众人宣布今后会迎娶婉清为正妃,而灵音只是自己府中最下等的丫鬟而已。
婉清是她曾经无意中救下的女孩,后来便留在府中浣衣,一直默默暗恋裴玄,嫉妒灵音可以轻易拥有那么多的爱意。
如今婉清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折磨她了。
无数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望向她,在场的人都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也知道她才是当初差点被明媒正娶的正妃,结果一朝从云端跌入谷底,成了人人嫌弃的家奴。
灵音强忍内心的刺痛,始终没有说话,而是翻身上马,默默护送两人进入林中。
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模样,裴玄怒从心起,而婉清也恰到好处的开始发难:“今天比的是谁抓到的野兔最多,灵音姐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裴玄居高临下的看着灵音,直接命令道:“你抓不到一百只,今天就别回去。”
山中野兔十分狡猾敏捷,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藏起来,她身体还没恢复,做到这些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灵音只是点头:“我明白了。”
下一瞬,溪边正巧有只野兔飞速窜出,她抬弓拉弦,勉强射中了兔子的尾巴。
兔子开始剧烈挣扎起来,她赶紧跳下马去抓,在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婉清嘴角勾起一抹笑,突然伸脚绊倒了她。
灵音拼尽全力抓到了这只疯狂逃窜的兔子,但也狠狠摔倒了旁边的岩石上,胳膊蹭掉了一大块皮,鲜血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看到这幕的裴玄忍不住皱眉,但依旧没有出声制止。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也彻底黑了,精疲力竭的灵音终于抓到了一百只野兔。
过度劳累使她心脏开始隐隐作痛,喉咙也充斥着血腥味,她忍着不适把猎物送到两人面前。
婉清靠在裴玄怀里假装夸赞:“姐姐真厉害,但兔子这么可怜,还是放它们自由吧。”
说罢,她解开了装兔子的麻袋,一大群野兔争先恐后的跳出来,窜进了丛林深处。
看着一整天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随便毁掉,巨大的疲惫感涌上心头,但灵音只是垂下眼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先回府上了。”
“等一下!”婉清突然出声,无辜的笑着说,“姐姐,你下午骑马路过我身边后,我娘亲留给我的玉佩就不见了,你能帮我找找吗?”
裴玄听到“娘亲”这个词,就想起心底那些惨痛的往事,他的脸色沉了下去,大声呵斥:“必须给我找到婉儿的玉佩,不然灵家剩余的家仆全都得发配边疆!”
灵音笑的悲凉,果然还是裴玄最了解她,知道什么是她的软肋。
深山里一片漆黑,时不时还传出野兽的吼叫,她还是毅然决然的往深处走去,只留下一个摇摇欲坠的虚弱背影。
暗处的荆棘刺破了娇嫩的皮肤,不一会双腿就布满了伤痕,但她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裴玄看着即将被黑夜吞噬的她,心脏抽痛了一下,刚准备开口,婉清就捂住肚子呻吟。
“阿玄哥哥,我肚子突然好痛,想快点回去休息。”
这次他不再犹豫,横抱起婉清,朝着反方向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