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上谈笑。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真当我看到白楚楚那张脸时，我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震。
一模一样的脸，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我满脸红疹，头发邋遢凌乱，穿着宽大的孕妇装，笨拙地扶着腰。
而白楚楚一身高定，戴着昂贵的珠宝，像个贵妇人容光焕发。
看见我，白楚楚忍不住嗤笑。
“这就是晏臣哥的老婆吗？怎么看着像扫大街的大妈？”
她站起来挽住陆晏臣的胳膊，佯装嗔怪道：
“都怪你，今天下午光顾着陪我逛街给我花钱了，怎么不记得给你老婆也买几件像样的衣服？你看她穿那样，恶心死了。”
婆婆喝着茶，厌恶地看着我，阴阳怪气道：
“一个陪床的玩具，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吗？整日挎着个脸也不知道给谁看。”
“丧门星，克死了全家还不够，还要来克我儿子，我们陆家又没有短你吃穿，打扮得这么恶心，也不知道卖惨给谁看，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贱货。”
“一点都比不上楚楚乖巧懂事，要不是看在你肚子里还怀着我大孙子，我连门都不让你进，晦气东西。”
婆婆一直瞧不上我，她觉得我是克死全家的扫把星，会把晦气带到陆家来。
每次回老宅，她免不了对我一场磋磨，直到我怀孕以后，她才放过我。
老宅的人都用戏谑的眼神看向我，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赝品，是替身。
这么多年，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被骗的团团转。
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我强压住溢出的眼泪，下意识地看向陆晏臣。
可原本每次都会替我说话解围的他，此刻却不看我，满心满眼都是白楚楚。
他宠溺地捏了捏白楚楚的鼻子，“小调皮胡说什么呢，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白楚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都不给我准备见面礼，还好意思说宠我。”
陆晏臣拍了拍手，立刻鱼贯而入99名销售，手里捧着高奢珠宝和秀场服装。
白楚楚的眼睛都亮了，她跳起来挂在陆晏臣的身上，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还是晏臣哥哥对我最好了！这些可全都是不对外出售的隐藏款，楚楚太喜欢了！”
“就是你送人家这么多，

密室的墙上贴满了白楚楚的照片和他们二人的合照，床上甚至有白楚楚穿过的贴身衣服和丝袜……
怪不得，每天陆晏臣都要在书房待那么久。
密室的桌子上，摆了几本诗经，旁边的纸上写了上百个名字，这些都是陆晏臣为他们的孩子准备的。
在怀孕前，我曾问过他，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要取什么名字，可他每次都不耐烦地敷衍我。
“随便吧，我很忙，不要为这种不存在的事情打扰我。”
我原以为他是不喜欢孩子，现在才知道，他只是不喜欢我生的孩子，他觉得我不配……
我抬头看着那一张张和我一样的脸，心里升腾起反胃，我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眼泪争先恐后地汹涌而出，冰冷的绝望将我裹挟，我坐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像小时候妈妈抱我那样。
我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我要预约引产，三天内。”
我绝对不可能帮他们生孩子！
陆晏臣晚上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戴上了口罩。
他看向我，明知故问：
“宝宝，你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要戴口罩？”
我扯出一抹笑。
“不知道怎么过敏了。”
陆晏臣满眼心疼地搂住我，“老婆怀孕辛苦了，等生完孩子，我就带你去旅游。”
我心底忍不住嗤笑，去哪里旅游？地下室终身游吗？
满心悲凉，我没有说话，任由他把我扶上了后座。
他从来不让我坐副驾驶，说我会让他分心。
可我却发现，现在副驾驶被贴上了粉色的膜，还有小公主专属座的标签。
陆晏臣怕我把他的车弄脏，从来不让我吃东西，可他现在却在副驾驶的储物盒里放满了进口零食。
原来爱与不爱这么明显……可笑我之前还自欺欺人，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
察觉到我的的目光，陆晏臣下意识地跟我解释：
“副驾驶是给我们的孩子准备的，我希望是个女儿，长得像你一样漂亮。”
我不置可否，看向窗外。
拙劣的谎言和烂掉的感情，我都不想要了。
再等两天，我就可以彻底离开这里。
3
为了给白楚楚办欢迎会，老宅久违的热闹起来，刚进门，就看见婆婆搂着白楚楚坐在沙
乱，但他还是咬牙道：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真是疯了！那明明就是你们自己家着火，我路过救了你，你还有脸质问我？”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和你的那是谁的？难道你背着我在外面搞了别的男人？”
看着他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我哭着哭着就笑了。
这就是我感激的救命恩人，这就是我依赖相信多年的男人。
见我还好意思笑，陆宴臣不满地抓住我的手，冷声道：
“立马给楚楚道歉！”
我自嘲地勾起嘴角，然后从地上捡起那块玻璃片，狠狠地在脸上划了几十下，满脸鲜血皮肉翻卷我也不停下。
这张给我带来痛苦的脸，我不要了。
一直到鲜血模糊视线，染红了衣服我才停下。
“我把脸还给她，够了吗？不够的话，我就把命一起给她。”
我举起玻璃片对准大动脉，陆宴臣吓傻了，他从我手里夺过玻璃片，眼神死死地看着我的下身。
“老婆，老婆你……”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我身下不停地流淌出水。
我羊水破了。
陆宴臣立马将我打横抱起，“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忍着疼，死死掐住陆宴臣的胳膊，虚弱出声：
“我才不要给你们生孩子，我不去医院……”
不知道陆宴臣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再睁眼时，我正躺在产床上。
而白楚楚穿着无菌服，手里拿着手术刀，阴恻恻地看向我。
“你终于醒了，我的孩子当然是由我来亲自接生了。”
当我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我的四肢已经被人按得死死的，喉咙也发不出声音。
白楚楚看向一旁的护士。
“给她剖腹产，不打麻药，我怕对孩子不好。”
我眼睁睁看着锋利的手术刀划破我的皮肤，皮肉、脂肪、血管组织……一层接着一层。
我清晰地感受着疼痛，几乎快要晕厥过去。
最后白楚楚从我的肚子里抱出那个婴儿后，我才失去意识。
醒来时，我的脸上缠着纱布，肚子上有一道狰狞粗鲁缝合的刀口。
照顾我的小护士在一旁说：
“陆夫人你醒了？你生下一个六斤重的男孩儿，陆总取名叫陆慕白，已经抱走了。”
陆慕
你老婆不会吃飞醋吧？”
我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起球的孕妇装上还带着奶渍，在胸前晕湿一片，显得狼狈不堪。
陆晏臣这才想起我，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后过来搂住我的肩：
“楚楚在国外待久了，好不容易回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必须得表示一下，再说你现在怀孕了也穿不了，等你生完孩子，我也给你买。”
他话音刚落，又被白楚楚给拉住胳膊。
“哎呀，别理她了，你陪我去散散步，让她去厨房给王妈打下手吧。”
陆晏臣回过头来叮嘱我，“楚楚的忌口我已经发给你了，你注意点。”
看着他们亲昵依偎离开的背影，我心脏一阵抽痛，扶着笨拙的肚子踉跄了一下，婆婆立刻暴怒，抄起桌子上的玻璃杯砸在我头上。
“晏臣都走了你还装什么装？别以为肚子里怀了我陆家的孩子，你就母凭子贵了，你只不过是我儿子觉得可怜捡回来的一条狗而已。”
周围的佣人都看着我嗤笑出声。
在这里，我连个佣人都比不上，哪怕怀孕八个月行动不便，也要亲自照顾婆婆，给一家人做饭。
我沉默地走向厨房。
等做完饭，婆婆让我去喊他们下来吃饭。
可我找完二楼三楼都没找到，直到从四楼的露台上传来暧昧的声音。
“晏臣哥哥，你把整只手都放进来。”
陆晏臣有些犹豫，“楚楚，你还太小，我怕弄疼你。”
“楚楚不疼，我在里面给你准备了礼物，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手法了～”
白楚楚赤条条地躺在桌子上，把陆晏臣的头往下按。
我恶心的说不出话，扶着楼梯踉跄几步，止不住的干呕。
强忍着录完视频后，我才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眼泪泄洪般涌出。
果真是小别胜新婚，陆晏臣这是演都不演了，甚至都不在乎我还在楼下！
不想去叫人，也不想见到婆婆，我就坐在楼梯角发呆。
白楚楚突然出现，大力扯落我的口罩，她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挑衅地看着我:
“果然是你在那儿，刚刚你都看到了吧？夏媛，被当成替身的滋味怎么样啊？被烈火焚身的感觉疼不疼啊？”
“当初我就是为出国随口编造了一个理
十八岁生日那天，别墅着火。
我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也因此全身烧伤，重度毁容。
是陆宴臣路过救了我，他请来全京市最顶级的医生为我治疗，还亲自操刀给我整容，让我重获新生。
可我却在怀孕八月时，听见他和兄弟的谈话。
“当年你让人放火烧死夏媛全家，又把夏媛带回来整容成白楚楚的模样，这些都已经够过分了，为什么你还要让她替你和白楚楚生孩子？”
“楚楚怕痛，受不了生孩子的苦。”
“宴臣，你害得她家破人亡，又借腹生子，你就不怕她以后知道真相？到时候你一定会后悔的。”
陆宴臣不屑地嗤笑一声。
“这一切都是夏家咎由自取，要不是当年夏家将白家打压破产，我的楚楚怎么可能离开我呢？”
“至于夏媛，等她生完孩子以后，我会把地下室布置的舒服点，让她吃喝不愁，也算弥补她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幸福都是假的。
既然如此，我也该离开了。
……
1
“你要把夏媛关进地下室？你疯了吗！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连最后一点自由都不肯给她？！”
陆宴臣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这张脸楚楚一个人有就够了，到时候夏媛消失，楚楚会顶替她的位置成为我明面上的夫人，不会有人怀疑的。”
余了，他又重新补了一句。
“不是顶替，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楚楚的。”
他兄弟还是有些不忍心，“可是……”
“行了，当初要不是因为夏媛的身形像楚楚，你以为她有机会活下来当陆夫人？我宠了她五年，她也该知足了。”
“你快点去给夏媛打安胎针，我和楚楚的孩子不能有任何意外。”
滚烫的泪水滑落。
我的心脏痛得好似快要撕裂，什么陆夫人？一个用我全家性命换来的位置，我不稀罕！
我狼狈逃离现场，回到房间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睁眼时，陆宴臣正满脸急切地守在我的床边。
“老婆，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刚刚看到你晕倒在门口我都快急死了……”
看着陆宴臣眼尾的泪花，我怔怔出神。
他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好到如果不是